“越嶲郡夷王高定刚刚接掌大权,正意欲建立威信,也不得轻动,而犍为郡已经借你一万兵力,剩余一半还要防备牂牁朱轶、益南诸郡更是听调不听宣。”
刘瑁打了一声响指,道“全对!不愧是马家,如此了解我益州情况,那依你之见,这新都县如何破之?”
马思辰微微一笑,眼珠子一转,缓缓道“沱水可破泠苞,杨怀可反高沛!”
刘瑁闻言顿时一惊,猛然转头看向了马思辰,又与田丰、徐庶几人相视一眼,眼睛里满是震惊。
而田丰则苦笑一声,道“马小姐高见,田丰亦是此意……”
几人难以相信这样的计策是出于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口中,随后刘瑁二话不说,拉着马思辰就直奔中军帐而去,同时大声道“两位先生一起过来共商破敌大计!”
荆州宜城马家百年传承,商业网络遍布荆州、益州、扬州三地,与益州的秦家同为当世最富有的几大家族之一。
可是正所谓树大招风,刘表、蔡瑁等大家都盯上了马家这块肥肉,或许在马思辰的父亲看来,此时还应该巴结着刘表、蔡瑁,毕竟人家才是荆州之主。
可是马思辰却不同,或许一开始她对于刘瑁只是在商言商,可是在两年时不时的相处中,他现了刘表与刘瑁最大的不同。
荆州自刘表就任后,就开始打击商旅、压制武将,将荆州逐渐变成了一个文人天下,商人的地位却越低下的地方。
可刘瑁不同,刘瑁与他以及其他商旅的谈话做事中,不见一丝鄙夷,更给予了他们在许多诸侯处从未感受过的尊重,也因此对刘瑁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
在决计水淹新都后,几人很快商量了具体的方法和策略,至于仁慈,早在刘焉死去的那一刻,就被刘瑁抛弃了。
沱水,为江水分支,在郫县一分为二,一支走东南出成都入江水,一支过新都入湔江,最终流入江水。
此时正是七月下旬,雨水充沛,沱水水流湍急,河面上涨,而泠苞的大军此时正屯于沱江之北,以防备刘瑁一行人渡江,而刘瑁此时也悄悄的开始了运作…
刘瑁虽然已经暗中开始了运作,但是想要截断沱水却并不容易,因此刘瑁在明面上还是做出了渡河的打算。
两天后,双方已经交手了数次,可是在泠苞的严密防守下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而当刘瑁得知对方就是西川四将中的泠苞后,不由得也有了惜才的念头。
恰好此时沱水已被成功截流,水面已经降低了很多,刘瑁便不再客气,下达了决堤的信号。
与此同时,沱水北岸,泠苞此时有些愁眉苦脸。
不错,他是抵挡住了刘瑁的进攻,可是他却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刘瑁军的攻势似乎并不猛烈,好像这其中有着一些不对。
可是让他说他又说不出来,一时间想的有些心烦意乱,泠苞便叫上几名亲信,前去河岸观察对岸的动向。
当他抵达沱水岸边的时候,他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而就在这时,泠苞的一名亲信突然疑惑道“咦,这沱水水面怎么比昨天低了好多?”
泠苞闻言立刻脸色大变,他一把拨开了几名手下,望向对岸的刘瑁军,当他现对方全都屯扎在高地时,脸色再变。
再加上他们所扎营的位置是河面的转弯处,原本是因为这里地面平整,适于扎营,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
“快!快!传令下去,立刻全军后撤,后撤二十里……不,三十里!”
不过此时却为时已晚……
只见地面突然震颤了起来,随即传来的是阵阵如同打雷一般的巨响,随后一道隐约的白线迅的向这边逼近。
泠苞一脸苍白的望着那道白线,突然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撤!快撤!快!”
“轰!”
一声巨响,虽然只截流了几天,但是这瞬间解放的河流借助地势,也远远不是泠苞所能抵挡,所在营地几乎被瞬间淹没在了滔天大水之中……
半个时辰后,水势渐渐平稳,由于倾斜而出的河水,使得水面倒是有所降浮,刘瑁军乘着小船悠悠闲闲的渡过了沱水,直奔泠苞的营地而去。
此时的泠苞营地已经一片狼藉,一万士卒十不存一,剩下的连两千人都不到。
而泠苞此时刚刚清醒了过来,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向四周看去,可是当他看清楚了面前的一切时,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们已经被刘瑁的人马彻底的包围了起来,而他们此时却手无寸铁,大部分人的脑袋甚至于还未清醒,这样的仗根本没有打的必要…
就在这时,刘瑁军缓缓地让开了一条路,一艘小船缓缓驶入了营地之中。
为一人身披一件黑色的斗篷,头戴银盔,身披坚甲,还一脸玩味的看着泠苞。
“黎桑,我欣赏你,此次作战,你表现得很好!然刘璋弑父篡位,天理难容,我乃替父报仇,替天行道,诛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乃王者之师,你安有不败之理?”
刘瑁望着泠苞,正色道“如今天下动荡,正是我辈建立功勋之时,你就愿意一辈子窝在这益州吗?你难道就不愿跟着我去见识一下天下英雄?泠苞!你若愿降,两天后我在新都县城恭候你的到来!”
说罢,转身离去了,而泠苞则被刘瑁军的军卒关入了狱中,但不可否认的是,刘瑁最后那一席话作用的巨大,泠苞的内心已经产生了动摇…
兴平元年,八月二日,刘瑁借用沱水之势将泠苞一万军队彻底击溃,俘虏敌军三千余人,其余士卒不知所踪,主将泠苞也被生擒活捉,关进了大牢,而刘瑁则率两万余军卒兵临新都城下!
附泠苞记载
《华阳国志·卷六·公孙述刘二牧志》十八年,璋遣将刘璝、冷苞、张任、邓贤、吴懿等拒刘主于涪,皆破败,还保绵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