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天点了一壶毛尖,又要了些两盘点心和一碟瓜子,翘着二郎腿,看着戏台上的杂耍。
他自从在这个世界重生后,不是出生入死,就是在赶路修炼,像今天这样的闲适生活可不多。
赵凡天非常享受这样的躺平人生,趁着他放松,小狐狸也从他手上挣脱开,跳进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团起身体,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的杂技表演。
这个时代的茶楼,其实与后世的演艺类酒吧差不多,只要演的好,也会有人打赏,而茶楼老板也会根据客人的喜好,临时加演一些节目。
演杂技的刚一下场,一个身材巨大的壮汉上场了,赵凡天一看来人,惊得差点把口里的茶水喷出来,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奇人沙回子,这货不知什么时候,竟也来了这里。
要说这辈子,赵凡天最怕的人是谁,非沙回子莫属。
他生怕沙回子认出自己,关键是,要是大庭广众之下,被这货认出来,他实在丢不起这人。
赵凡天赶忙用衣袖遮住脸,趴在桌上,小狐狸不解的看着赵凡天,也不知道台上的这巨人有什么门道,竟让赵凡天怕成这副模样。
幸好茶楼够大,加上沙回子那厮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带酒上台演出,倒也没有现趴在桌上的赵凡天。
沙回子还是本色演出,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铁头撞石碑这些江湖把式,见打赏寥寥无几,立时就拿出自己看家本领。
他掏出一个木槌,又在下面喊了个茶客,让那茶客拿着木槌,对着自己的胯下就是一顿输出。
这骚操作,不但把茶楼里的客人们吓得合不拢嘴,就连赵凡天怀里的小狐狸,都被他吓得把脑袋藏进了赵凡天的怀里,不敢再看,太尼玛残暴了!
沙回子的独门绝技一出,下面人害怕他再搞出什么新花样,只怕今天吃的饭都要吐完了,连忙纷纷打赏,只求他快点下去。
见赏钱不少,沙回子这才心满意足走下台,收了钱不,知去哪里快活去了。
直到沙回子离开茶楼,赵凡天才敢坐直身体,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幸好没被认出来,否则真没脸在在这里呆下去,连夜就得提桶跑路了。
见怀里的小狐狸好奇的看着他,赵凡天何许人也,一点都不惯着这个狐二代,一巴掌抽在狐狸的小脑袋,没好气的说道:“瞎看什么,这也是你能看的?小屁孩一个,可不能被这些歪门邪道带坏。”。
小狐狸委屈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赵凡天,至于在心里怎么编排他,那可不是赵大侠能管得上了。
下面的茶客刚被沙回子刺激过,不敢再点什么刺激的节目了,老板就安排人上来讲评书。
这可是赵凡天喜欢的节目,当保安那会,他最喜欢听评书打时间了,遗憾的是,他从没在现场听过评书。
如今,终于可以弥补上一世得遗憾了,赵凡天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只见那评书先生五十岁上下,口齿清晰,一出杨家将讲下来,底下的人大声喝彩,就连赵凡天跟着鼓掌,还打赏了几个老钱。
评书先生见下面打赏的多,满脸堆笑的问下面的茶客,还想听哪段书。
这时,台下有一个人大声喊道:“先生会讲大力棍侠,黄河战水贼的书吗?会的话,来一段。”。
台下茶客轰然叫好,都要说书先生讲一段大力棍侠,下面坐着的赵凡天脸都绿了,这尼玛还叫人活不活了,咋还整出评书了。
他终于憋不住了,用力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都尼玛闭嘴!”。
这桌子哪吃的住他这一掌,立时碎成木头渣子。
引得周围的茶客纷纷向他这边看过来,不知这个俊俏的公子,的是哪门子癫。
意识到危机的小狐狸赶紧跳到地上,它这次学乖了,只是偷偷的看着赵凡天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两只爪子捂着嘴,似乎在强行憋住笑。
但忍不住抖动得身体早已出卖了它,幸好赵凡天这会儿没功夫瞅它,才让它逃过一劫。
赵凡天站在原地,见周围茶客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不妙,刚才冲动了。
他总不能把在场的吃瓜群众都暴揍一顿,再告诉别人,自己叫赵凡天,不是什么大力棍侠。
先不说人家信不信,现在别人至少还不知道,那个大力侠长什么样,他这么一闹腾,全天下人都知道赵大力的模样,那才真的完犊子了。
幸好赵凡天反应快,连忙抱拳冲周围的茶客施礼道:“实在不好意思,惊扰了各位,只因在下家中亲人,就是出门经商,却被那些黄河水贼残害。
家中寻找数年,都了无音信,直到这案子了,才知晓人已经不在了,我这一次就是专程过来祭拜的,所以听到赵大侠的名字,难免一时激动,吓到诸位,实在抱歉。
尤其是来这里后,我听说那狗官不但不褒奖义举,反而还悬赏赵大侠,更是心意难平。”。
众人一听,原来是受害者家属,看赵凡天的眼神,也从惊讶变为同情。
旁边有一个秀才模样的人说道:“这位公子,你从外乡来,有所不知,国家自有律法,我听说,知州大人正是体恤民情,害怕有那见钱眼开的人,贪图富贵,举报赵义士,才只给大力侠定了一吊赏钱。
此事如今已经传为美谈,正所谓,知州秉公办案,一吊义释侠士,这种事情只有古代先贤才做的出来,现在一吊侠赵大力的名声可是响亮的很哩。”。
周围的茶客也跟着附和,一时间,茶馆里满是对一吊侠赵大力,以及知州二人的赞誉之声,甚至还有人说什么,两贤相遇,定能流传千古之类的话。
赵凡听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咋啥时候又变成一吊侠了?
真是只有更难听,没有最难听,与其被人叫做一吊侠,真还不如叫大力棍侠算球了。
可是看着这些热心群众,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敢说些什么,只怕要被被群众正义的铁拳当场打死。
也只好强忍着流血的心,陪着笑脸向众人道歉,承认自己的浅薄。
他害怕再留在茶楼,亲耳听到大力侠的评书,会当场暴毙,只好抓起地上的狐狸,趁众人注意力转回到台上,悄悄去酒楼柜上结了帐。
临了,还赔了桌子钱,这才灰溜溜的离开了茶楼,一溜烟逃回了“悦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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