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蹲下身,指尖擦过钱路胸口的匕——玉柄上刻着细密的波浪纹,正是漕运总督府的标记。
“看来严戚和背后的大人合作得很愉快。”江瑜冷笑一声,目光扫向空荡荡的檀木箱,“账册被截胡了。”
“不就是四皇子嘛,还什么背不背后。”段琦冷哼一声。
“严谨了些。”江瑜摇摇头,虽然他也认为这事已经盖棺定论,但是事情都有个万一呢。
窗外雨势渐弱,远处传来打更声。段琦一把扣住江瑜手腕:“文行,我们得立刻离开。钱路一死,这里很快会被现。”
“不急。”江瑜从钱路腰间摸出一把铜钥匙,“染坊的库房钥匙还在,总督的人未必搜得干净。”
两人刚起身,后院突然传来马匹嘶鸣。段琦闪到窗边,只见一队黑衣人马正破开染坊侧门,火把照亮了他们臂上的漕帮徽记。
“是严戚的私兵!”段琦猛地拽过江瑜蹲下,“他们怎么进的平城?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江瑜眯起眼,为什么能进来他也不知道,同时心里也很恼恨段琦和段家那两个兄弟真是没用,明明能打下一座城池,却防守这么不严实,竟然还能让人潜进来!
“钱路临死前的话,怕是有人故意让他说给我们听的。”
脚步声已逼近走廊,段琦急道:“从后窗翻出去!”
“来不及了。”江瑜突然将钥匙塞进段琦手中,压低声音道,“你从库房密道去码头找姜白他们,我拖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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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段琦攥紧钥匙,“这些人是冲着灭口来的!”
江瑜却笑了,顺手抄起案几上的靛蓝染料罐:“子阳校尉,你知道当年河西军在北疆怎么对付河西骑兵吗?”
段琦一怔,那场战役太过着名,怎么会不知道?他猫腰贴墙潜向库房方向,身后传来江瑜故意踢翻花架的响动。
“什么人!”黑衣护卫厉喝破门而入,迎面却是一罐泼来的靛蓝染料。
领队被糊了满脸,视线模糊间,只见一道白影从窗口翻出。他抹着脸怒吼:“追!别让他跑了!”
大半人马呼啦啦追着江瑜冲进雨里。段琦趁机闪进库房,刚用钥匙打开地窖暗格,脖颈突然一凉——
“段校尉好身手。”阴影里走出个戴斗笠的男子,手中短刀稳稳抵住他咽喉,“可惜总督大人早料到段校尉会来这手。”
段琦瞳孔骤缩:“你是……漕帮二当家?”
“聪明。”男子掀开斗笠,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就是酒楼那个男人,“真是好久不见了,当初南山上就那么让你逃脱了,段校尉放心,这次就不会了。”
“上次下毒的人就是你?”段琦已经回想起自己被姜白背下来前在山上受伤那次,当初好了之后他查了好久主谋,可惜一直没查着,原来人在这里!
“账册我们已送去总督府了,至于你……”他刀锋下压,“正好替我背一下杀了钱路的罪名。”
“这么废物?怕你的主子怪你办事不利?”段琦冷哼一声。
刀疤男被段琦的话激怒,转移了一点点注意力,对于段琦来说就一点点就够了!段琦突然暴起,肘击撞向对方咽喉!
刀疤男吃痛后退,段琦顺势往后一缩,躲开致命伤害,但短刀依旧在段琦颈侧划出血痕。两人在狭小地窖里缠斗,货架被撞得轰然倒塌。
“校尉的功夫退步了啊。”刀疤男喘着粗气冷笑,突然从靴筒抽出第二把刀,“当年你在漕运码头杀我兄弟和南山上奋力挣扎的时,可比现在利索多了。”
当初他们为了攻打平城,确实是在漕运码头劫了一批货物,但是他们当初可是挑好那是山匪的货才下的手,后面更是为了斩草除根把当时看守货物的所有人都灭了口的,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我下次会记得斩草除根干净一些。”尤其是像你们这样子的,应该永绝后患!
记起当时南山上死去的士兵和他身受的重伤,段琦新仇旧恨一起来,身手比较原来还要矫健,他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后背撞上墙壁。他摸到地窖机关绳,在刀疤男扑来的瞬间猛拉——
头顶突然打开暗门,暴雨倾泻而下。刀疤男收势不及跌入雨中,段琦趁机攀绳跃上屋顶。
“放箭!”下方传来怒吼。
箭矢擦着段琦脚踝钉入瓦片。他正要跳向隔壁院落,忽见巷口火光冲天——江瑜竟引着追兵绕回来了!
“跳下来!”江瑜在马上伸手。
段琦纵身跃下,两人一骑冲向码头方向。身后箭雨不断,江瑜的白衣已被血染红半边。
“账册真被截了?”段琦在颠簸中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