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湖走到半路,被机械系的主任拦住,请示了几个问题,耽误了二三十分钟才匆匆回到办公室。进门的时候,正好跟等得不耐烦转身要走的夏起碰上。
“柳校长,你可真是难等呀!”夏起退回办公室,随意半坐在桌上,一只脚挂在那儿晃悠,“请问找我来有什么指教?”
柳望湖随手拿起挂在文件柜边上的丁字尺打了一下夏起晃悠的腿:“怎么几年不见就学得吊儿郎当的?下来!”
夏起乖乖下来后,笑着张开双臂:“好了,亲爱的柳望湖同志,别顾着生气,赶紧跟你儿子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吧!”
柳望湖嗔怪地看了眼儿子,然后受不住儿子怀抱的诱惑,扔下丁字尺,过去跟儿子拥抱。
“长壮了……”柳望湖放开儿子,依次拍打他的胸,他的胳膊,他的腿,最后拧了一下他的屁股。“浑身都是紧梆梆的肌肉,妈都快不认识了。”
“而且,也晒黑了!”最后,柳望湖捏着儿子的下巴,嫌弃地拍打了一下他有些粗燥的脸。
“怎么可能?”夏起摸摸自己的脸,表示难以置信,“”老乡们都说我是晒不黑的死鱼肚白呢!”
“那是他们没见过你当知青前的模样。”柳望湖放开儿子,去帮他倒了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他。
她苦笑着摇头:“你现在的皮肤,甚至还不如你那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前妻!”
夏起愣了一下,很快激动起来:“你刚才半天不回办公室,就是跑去看秋了?你都跟她说过什么了?”
柳望湖没好气的瞪了眼儿子:“你这是怕我吓着她了吗?”
“那你吓她了吗?”夏起反问。
“呵呵,我吓她?”柳望湖哭笑不得,“她吓我还差不多!”
“啊?!”夏起不明就里,只是按照他对秋了的了解,他真担心秋了一言不合怼过他母亲。
见儿子满脸担忧,柳望湖赶紧说实话:“我没想到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会那么白净,还那么能说会道,真是被吓得不轻。”
夏起松了口气:“对吧?你也觉得她很不一般,是不是?”
“真是,给你半分颜色就想开染坊!”柳望湖朝儿子龇牙。末了,她坐到沙发上,很自然地双手抱胸跷起了二郎腿。
夏起一看就明白,她这是肚子里有火想发,而且那火八成是自己的前妻点的。于是他同样抱着胸,时刻准备着保护自己的宝贝前妻。
“说吧,秋了怎么着了你?”夏起主动出击。
柳望湖也不回避:“那孩子应该不止是不喜欢你,我认为她是极度讨厌你!”
“为什么这么说?”夏起的眼神阴戾起来。
哪怕是亲妈,也不能随便歪曲秋了跟他的感情。
柳望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儿子:“我让你好好保管的圣约翰大学的校徽呢?”
“在这儿呀!”夏起解开棉袄,亮出别在内揣口袋里的圣约翰大学的校徽。
柳望湖大吃一惊,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儿子跟前,仔细看那徽章。
看清徽章上圣约翰的圣字最上面一横脱色的,她这才确认,这就是她自己的那一枚。
顿时,她的表情尴尬起来:“那,秋了书包上别着的那枚圣约翰大学徽章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