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灵来到福安中时,还没走进殿中,便听见朱言笙的请安声,她有点诧异,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这又是祖母故意安排的。她不是说过了么,不许再安排这样的事,祖母怎么又重蹈覆辙?
“祖母,”她略微请了个寻常礼。
任职皇太女时间久了,已经习惯被人捧着,所以面对不喜欢的人,在礼节上自然越来越不讲究。
这是故意摆给太后看的,让她知道,自己并不喜欢此举。
太后一眼看出她心情不佳,但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故意笑着问:“怎么啦?可是朝堂上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杨雪灵淡淡地回了一句,接着又说,“祖母,我饿了,用晚膳吧。”
说完伸手搀扶太后。
太后笑吟吟的,和她并肩往膳厅走,走了两步,故作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朱言笙笑:“瞧我这记性,只顾和殿下说话,竟把言笙忘了。既然在这,那便一同用膳吧。”
朱言笙也会做戏,立刻拱手说:“那言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和家中母亲约定的事,改日也好。”
说完跟着她们往前走。
太后边走边问,继续做戏:“和你母亲有什么安排吗?”
“是的,”朱言笙望着杨雪灵的背影,轻声笑着说,“早起出门时,母亲交代,今晚早些回府,家中有贵客。”
杨雪灵始终垂着眼眸,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样啊,”太后眨了眨眼睛,“那会不会耽误你?”
朱言笙笑道:“无妨,还是陪娘娘和殿下比较重要。家中事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耽误一会不碍事。”
“那行吧,”太后拍了拍杨雪灵的手,“我们就吃快些,照顾一下他,你觉得可好?”
杨雪灵抿嘴笑笑,没有说话,心里自然是反对的,既然家中有事,那直接让他回去不就行了吗?
何必多次一举。
*
用膳时,朱言笙一直偷偷看着杨雪灵,可她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时而被他提问,她便象征性地敷衍一句,之后便没再说话。
太后为了让他们擦出火花,尽量找些话题,让他们把天聊起来。奈何孙女总是不上套,她干脆直接提前离开了膳厅。
将偌大的膳厅,留给了两人。
连夏荷和高福等人,都被她想方设法叫出去了。
此举不言而喻,杨雪灵反感,更加不愿和朱言笙废话,她认为他也参与了此举。
她只是低着头,默默地用膳。
厅中静谧,没有碗筷抨击的声音,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朱言笙拿着筷子,一动不动,望着她。
过了一会,他终于敢开口说话了,因为杨雪灵抬眼看了他一下,这便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殿下,”他含笑温柔地叫了一声。
杨雪灵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敢问您这几日可有出宫的打算?”他小声问,眼神似乎有点鬼鬼祟祟,像是藏着某个秘密。
杨雪灵好奇:“你有何事?”
朱言笙站起身,朝膳厅门口望了几眼,确定没有旁人,这才走到杨雪灵身边,弯腰低语:“事关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