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穆御史不慌不慢地反驳:“张侍郎的说法,也只是冯少师的说辞,此事具体是何样,外人自然不知。”
冯司尘立刻走了出来,跪下说:“臣恳请皇上下旨,将家中姨娘之死,交由大理寺立案处理,刑部的验尸文书,还在刑部。”
正德看了看他,同意了。
刑部尚书戚天临紧跟着走出来,站在冯司尘身旁,拱手道:“启禀皇上,臣认为此事无需交给大理寺。”
杨雪灵错愕,回头看着他,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神也看不出任何问题,但他的话总觉得有问题。
毕竟戚尚书是太后党,死去的女儿又曾经和冯司尘有牵扯。
冯司尘低着头,等着正德发话。
安静了一会,正德低沉的声音才响起:“怎么说呢?”
这话自然是问戚尚书的。
就在这时,杨雪灵看了一眼戚尚书,见他斜眼看了看冯司尘,不知他是何用意?
戚尚书道:“冯少师乃我朝重臣,又是太女未婚夫,更是我朝人人效仿的君子。就此处理江家人之事,必是事出有因。
冯将军是我朝不可或缺的肱骨,常年远在边疆,家中事自然无法知晓,骤然被弹劾,这便是无端遭受了非议。”
话音刚落,尚书令走了出来,此人年岁较大,很少站出来说话,每当他走出人群说话,必然有些分量。
“戚尚书的意思,便是说功过相抵,请皇上莫要追究,就此放过冯家,可对?”
戚尚书侧头看了看他,实在没想到他也走了出来。两人同为太后党,自然是一条心的,可此刻却有些争锋相对。
冯司清听了,赶忙走出来,跪在地上说:“皇上,臣同少师一样,恳请将家中姨娘一案,交由大理寺。”
只有交给大理寺,才能让这些人闭嘴。
大理寺卿欧阳坚跟着走出来,接下此案。
坐在龙椅上的正德,看了看殿中的臣子,沉思片刻,颔首道:“冯家内宅出了人命,虽是冯将军的妾室,但他远在边疆,不知此事,情理之中,无需问责于他。”
这是不想干扰冯易,自然也明白,殿中某些人想法有问题。
冯易手中握着的大军,一直是很多人心中忌讳的事,首先是太后,不过因为杨雪灵的关系,她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其次是杨卓澄,他一心想要冯易的兵权,利用冯兰兰,结果梦碎了。
此刻有人弹劾冯易,不免让正德心里有了猜疑,立刻怀疑自己的儿子们。
所有人都在等着正德处置冯司尘。
杨雪灵也在等着,担心着。
这种危难之际,身为臣子的人,自然明白。
所以冯司清抢先一步说:“皇上,臣身为冯家长子,家中大小事向来都是臣说了算,虽然司尘在外比臣优秀,但在家中一切只听臣的。”
言下之意,他要揽下所有罪责。
冯司尘明白他的意思,倘若自己被这群人抓住把柄,那么仅凭哥哥在朝中的地位,自然斗不过他们。
思来想去,只有哥哥此举,才能继续往下走。
所以他没有任何反驳的话,只是跪在地上,听着哥哥的陈述。
冯司清开口,正是正德心中所需要的:“嗯,的确如此。穆御史听到了吧,冯将军不在家,都是冯校尉在当家,那么你弹劾冯少师,是否错了?”
“臣……”穆御史为难地说,“臣不知冯家内宅事,只知冯少师身为二品官员,又是太女未婚夫,理应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