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灵问:“你来我们大启做什么?”
“做生意啊。”男人一副反问她的表情。
杨雪灵笑了笑,摆手请他入座:“既如此,那我身为本地人,便请先生喝杯茶。”
男人倒也不客气,看了看她便坐下了:“那就多谢小兄弟了。我看小兄弟眉清目秀,不像是个普通人。”
“对啊,”杨雪灵开启演戏模式,“我在家行小,家中的事都是哥哥们做主,我便散漫惯了,但凡有空闲便出来喝茶交友。”
她举杯以茶代酒敬了对面的男人:“今日相遇,便是有缘,不妨交个朋友。”
秋菊弯腰替男人倒了杯茶。
男人慷慨地笑,伸手便端起了茶杯,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杨雪灵和高禄看了个清楚。
“既然小兄弟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请!”他双手捧着茶杯,又拱了拱手,一口饮下茶水,仿佛那真是烈酒一般——因为他喝完之后还下意识皱了皱眉。
杨雪灵见了好笑地问:“大哥这是怎么了?”
“太烫了。”男人看似在打趣,实则真心痛苦。
杨雪灵忍俊不禁,端起茶杯时确实感到了茶水的温度,虽然手中的茶杯不大,但这滚烫的茶水一口饮下,只怕嘴里那层上颚的皮层要脱落了。
那将会是一段痛苦的历程,她匿笑。
“大哥是做什么生意的?”她一边喝茶一边追问。
男人随口就回答了:“棉花。”
“做棉花生意,需要时常用刀吗?”杨雪灵睁着眼睛直视他。
他眨了眨眼,接着皱眉问:“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杨雪灵指了指他的右手,非常自信地说:“我看你的两指之间有茧子,便想你们做棉花也需要用刀,确实有点好奇。”
男人讪笑,攥上了拳头。
杨雪灵又道:“大哥莫要见怪。我家护院日日拿刀,所以我便知道这么个细节。”
“无妨,”男人笑了笑,站起来拱手,“对不住小兄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往后若是有缘,再与你一同喝茶。”
“好啊,大哥走好。”杨雪灵始终对着他微笑。
等他走后,她立刻看了高禄一眼。
高禄会意,转身便出了门。
戏台上还在唱着戏,杨雪灵又把头转向了戏台。
“小姐,这几日你不愿理我,可是还在生气?”
听了这一句,杨雪灵倒是格外感兴趣,她特别想听听那个女戏子是如何说的。
“你与别家小姐总有牵扯,我怎能不生气?”女戏子的话深得她的心,不知不觉思绪飘走了。
想起和冯司尘之间的小别扭,她心情开始郁闷了。离开府中一个多时辰了,他竟没有找过来。
可恶!
想着想着,忽然听见夏荷叫了她一声:“公子。”
她回过神,唱戏的人已经下去了,茶馆里的人也渐渐散了。
“天色不早了,是否该回去?”
“好,”她手中还擎着茶杯,茶水已经凉透了,可茶杯却有着她手心的温度。
离开茶馆之前,高禄回来了,只给了她一个眼神,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