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曾经跟随他征战的四个名字,如今,只剩下这四块军牌。
桌面上,静静摆放着属于他们的遗物。
尼克的口琴——被烧得焦黑,边缘熔化得不成形状,音孔卡着残留的灰烬。
瓦西里的雪糕纸——皱巴巴的,像是被随手揉成一团后又被小心翼翼地展平。
马克的耳机挂在薄司泽的耳朵里,单边失去了声音,另一边勉强还能播放。
他身上,马克的音乐播放器缓缓运转,屏幕上的微光映着他的指尖,曲目的进度条慢慢移动。
音质有些失真。
那是马克生前最喜欢的歌。
整个房间静得仿佛连心跳声都被吞噬,只有音乐播放器里,那歌仍在低低回响。
薄司泽静坐在椅子里,双手交叉,合在额前,修长的手指缓缓收拢
马克的军牌的冰冷金属贴着他的眉心,微微晃动着,折射出昏暗灯光的微光。
他的死已有些时日,可真正将这块军牌交到他手上的,是今天——是希洛找到他,把这枚军牌郑重地还给了他。
“他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上次去北面跟三位都统谈判时,他遇到了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虽然他逃出来了,但那个人在他身体里安装了微型炸弹。每个微型炸弹里,都装着巨量的tnt。”
“他说他贪生怕死,其实他一点都不怕死。他只是希望自己的死能更有价值。”
希洛站在他们面前,嗓音低哑,红肿的眼睛是因为熬了无数个夜晚。
她还没从那场打击中彻底缓过来。
尽管她没有亲眼看着那场爆炸吞噬了一切。
但光是他的死讯,就足够让她坠入深渊。
那一瞬间,她甚至无法呼吸。
她曾无数次设想过他们并肩回来的画面,却从未想过,最后他们都没有好好道别,最后的对话,却还是吵了一架。
她休息了好几天,终于让自己的理智稍微恢复。
然后找到他们,告诉他们——
马克的死,和小姐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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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是为谁而死。”她顿了顿,嗓音有些紧,“是他自己做的选择。”
她抬起头,望着眼前这群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沉默而压抑,眼底藏着愤怒、不甘,还有无处泄的悲痛。
但希洛还是要说。
“我们不能这么对她,马克也不会希望他的死变成她的枷锁。”
真相,以一种极度隐忍的姿态,缓缓刺入人的心脏。
仿佛稍一松手,就会有什么东西被碾碎。
然后,薄司泽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
“怪我。”
他低低念了一句,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审判自己。
马克的死当然和小猫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