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又内服灵泉,一张脸肉眼可见地比往日要白得多,再加上她因为落水,脸上没什么血色,看着就是一片苍白。
那没看习惯的人看了,就以为她是生了病。
姚大夫看着阮香云那比平日都要白的脸,也忍不住惊讶道:
“你这孩子,这次可是遭了大罪啊!”
见大夫都这么说,罗君兰一脸心疼,“可不是么遭罪了?在河里漂了几个小时,灌了一肚子的水,午饭都没吃两口。”
“躺下吧,把手伸出来,我先把把脉。”姚大夫对阮香云轻声道。
阮香云忙又躺下,伸出手腕,目光却一直看着姚大夫。
别看姚大夫只是大岭村一个不起眼的赤脚大夫,只有重活一世的阮香云知道,姚大夫的医术有多么好。
可惜,姚大夫在两年后的一个阴雨,摔了一跤。
姚大夫摔的地方比较偏僻,他这一摔,没有及时得到救治,加上又淋了雨,回来后,人就大病一场。
也不知姚大夫是不是因为早些年受了那些人磋磨的原因,这一场大病,便彻底拖垮了姚大夫的身体。
他在病床缠绵了三个月,人就这么去了。
姚大夫离世后,公社那边下派了一个医生来。
此时,华国的农村医疗资源极度匮乏,正规医生数量极少,好的医生且主要集中在大城市和县城,农村地区医疗资源极为短缺。
派到下面来的医生,都是由政府培养一批速成的全科医生,这些医生通常只需学习几个月,就能毕业从事医疗工作。
这样培养出来的医生,也只能治疗一些常见感冒、发烧、拉肚子等常见病,和接生和基本的急救处理。
再复杂的,医生就束手无措了,只能把人拉到县里医院去。
当初,她弟媳生孩子,原先倒也没问题,可后来生到一半出现难产征兆,新来的医生没有办法,只能把人拉到县医院去。
结果在去医院的路上,弟媳就去了,孩子也没有生出来。
大弟没了媳妇和孩子,大弟一振不撅,还被传命硬克妻,爹妈为了攒钱再给大儿子娶个媳妇,拼了命地下地干活儿,后来分产到户后,老爸不仅种自家地,还承包了别人家的三十亩地。
自家的,加上承包的地,一共五十亩,那么多地,全靠家里几个人打理,最后,她爸劳累过度,病了一场。
一场病,掏空家底不说,她爸出了院后就再也不能做重活。
可做父母的,孩子没成家,总觉得有个任务在心里压着,哪能忍住不做重活?最后她爸劳累成疾,不到六十岁人就走了。
自他爸病了后,家里没有再承包那些地,光靠种自家那点儿地,没什么出路,后来大弟和小弟跟着熟人南下打工,一去就没了消息。
在她爸去世后的次年,她妈也劳累过度,撒手人寰。
父母接连去世,两个弟弟却始终没有回来。
队里的的人都说,两个弟弟在外面被人害了。
总之,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她跟妹妹逢年过节,都没有娘家回。
午夜梦回之时,阮香云恨不得自己当初能救回弟妹和侄子,这样一来,她和妹妹也不会没了娘家。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阮香云比谁都清楚一个好大夫的重要性。
若是那时姚大夫还在的话,只需要姚大夫扎几针,就能正常生产,孩子大人都能保住。
不是阮香云无脑吹,而是这些年,经过姚大夫的手,那些难产,甚至比弟媳还凶险的产妇,在姚大夫的手里,最后都顺利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