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冷言道:“听雪阁年久失修,让宁居士一个客人去住,恐怕不太合适吧?”
宁易欠身施礼:“宋先生抬爱。鄙人既然同玥安姑娘一起来此,必然是同意搬居的。此事不必劳烦先生和玄月谷中人,若宋先生应允,我自行搬居便可。”
呵。宋然心中冷笑:你倒想得美!
他板着脸道:“宁居士虽然不怪,但我毕竟是玄月谷半个看家人,怎能允许这等没有礼数的事情发生?若客居距离修学处甚远,那我明日便给居士安排上像样的车马如何?至于听雪阁的事——免谈。”
“?”冉颜颜惊疑,“师兄——”
“萧玥安。”宋然的语气突然沉下,“明日师父照常授课,你不可迟到!”
“……是,但是师兄——”
“我还有事,改日再说。”宋然转身就要走,却被宁易加快步子拦在身前。
宋然的脸色又黑了一度。
“宁居士,你这是何意?”
谁料宁易下一刻突然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宋然瞠目倒退两步,“你——”
“宋先生切莫怪罪。”宁易腰背挺直,一眼不眨地看着宋然,“玥安姑娘自小长在玄月谷,多受宋先生照顾,所谓如兄如父,自然珍爱非常。今日宁某斗胆僭越,出言无状,已倾心于玥安姑娘。不求宋先生应允,只奢望能日日陪伴玥安左右,聊表相思。”
“你——”宋然又气又恼,竟说不出话来。
宁易半跪在地上,目光坚毅:“在下小人作为,意在璀璨珠玉。自知粗鄙,但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若宋先生不信,且看明日便知!”
“你——你!”宋然喘着气,气疯了,“你大胆!”
宁易竟有些笑意:“我确实胆大妄为,肖想玥安姑娘在先。宋先生气不过是应当的,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宋然足足过了好半晌才平息出一口气,咬牙道,“我不打你!我也犯不上打你!你今日有胆子在我面前剖白,有本事去找族长和师父!”
宁易颔首:“我自然会去找二位长辈说明此事,聊表我心。”
“……是我引狼入室……当初竟看错了你!”
宁易躬身再行礼:“昔日缘分,与今日不同。我心系玥安姑娘,实在出于本能,无可辩白。今日只求宋先生应允听雪阁一事,宁某感激涕零。”
“呵。”宋然冷笑看着他,“你做梦!”
忽然,他的目光一滞,看到了宁易手指上戴的扳指。
那扳指有些小,被对方戴在无名指上,此时在阳光下熠熠闪辉。
宋然睁大眼睛:“这扳指——”
他看向冉颜颜,不可置信:“你给他的!?”
冉颜颜颔首。
“你竟敢——”
“是宁某出言索要,为的也是进入听雪阁一事。望宋先生勿怪。”
宋然没理他,只看着冉颜颜:“你知道这扳指意味着什么吗?你竟然就这么随意给了——给了旁人!”
冉颜颜低头,轻声道:“知道。给了。”
宋然捂着心口又后退两步。
“师兄不要生气,生气伤身。”
“你闭嘴!”
宋然看着面前低声下气的两个人,觉得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他喘着气,最后狠狠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
见人走后,冉颜颜走到宁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