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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月字旗（第2页）

冉颜颜看向他。

“有一次我们在避风时不小心被主人家发现了，我当时很害怕，以为又要被打了。结果没想到那家主人看起来虽然彪悍，但却意外地好说话。他把我们请进家里，以为奶奶给我们倒上热茶。那晚冬天是我和母亲度过的最暖和的一次。”

冉颜颜点点头：“那位大哥和奶奶都是很善良的人。”

“是啊。”宁易笑着叹道，“后来我长大了，第二次路过那里。带了很多礼物想去感谢当年之恩，结果……那家人已经不见了，换了一个陌生的乞丐在里面住。房子后面的地窖早就被洗劫一空，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冉颜颜感觉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用力。

“那时我清楚地意识到，战乱带给百姓的灾难究竟有多可怕。而我能活下来，是多幸运的一件事。或许我的这条命，并不只属于我一个人，它的背后有太多人的牺牲。”

“……”冉颜颜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回扣住对方的手。

冷风吹散了思绪，宁易偏过头看她：“快到了。”

冉颜颜一愣，抬头。果然看到远处乐春山的顶端。

然而此处风好像较之来路轻柔了很多，甚至温度也缓缓上升。

冉颜颜奇怪地仰头看着山顶，鼻翼微动：“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宁易颔首：“像是硫磺。”

冉颜颜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座乐春山是个活火山？寸草不生的原因就是这个？

她刚要抬脚继续爬，脚下却一滑，险些跌下去。

“小心！”宁易一把抓住她，两个人惊魂未定。

冉颜颜低头看去，发现刚才踩过的地方露出一角不同于雪地的颜色。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而后伸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积雪——一面旗子显露出来。

冉颜颜睁大眼睛，旗子被拽出雪地。藏蓝色的底纹上绣着一个大大的‘月’字。

这字颜色斑驳，像是没被染料染全。

宁易却神色一变，抓过冉颜颜的手。旗子飘飘落下。

“怎么了？”冉颜颜疑惑问道。

宁易长眉紧蹙，盯着‘月’字。

他伸手再次捡起，合起来捏着布料摩挲。

‘月’字上面的红色染料好像能动似的，被搓出一点点细屑。

“是血。”他轻声道。

冉颜颜愕然睁目。

“这个字本身是白色，后来被血染成红色。我在北疆时经常见到染了血埋在雪中的旗帜，就是这个样子。”

“……这里怎么会有染血的旗子。”冉颜颜低眸仔细去看，发现红色的血迹并没有蔓延到底纹上。

“是有人故意染上去的。”她沉吟开口，“他的目的只是染红这一个字。可是……为什么呢？”

她皱起眉，缓缓思索。

这时宁易抬手，将刚才挖出旗子的地方又挖了挖，发现了几根细线。他循着方向继续扫雪，而后在不远处找到了第二只同样的旗子。

冉颜颜的目光蓦地定住，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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