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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镜花水月（第2页）

“什么？”翠薇讶然，“晁师兄是这么说的？”

“嗯，当初分学礼时，不是你主动选择了二师兄吗？”

“……”翠薇垂下眸子，声音低了很多，“我，我其实……”

“当年晁师兄很少与我说话，我以为他厌烦我。所以才没有——”

“很少说话？”冉颜颜笑起来，“你还不知道晁师兄吗，他一天能说出两句话就算话多了！别说我，就连族长和他说话，他都甚少开口呢。”

“……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我以为这些都是传言。”翠薇顿了顿，抿唇道，“因为有一次，我看到晁师兄在同桑葚说话，你们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不愿和我说话罢了。”

冉颜颜也有些惊讶：“什么时候？”

“就是前年花朝节时，大家在一处玩闹。我偶然看到的。”

“……”冉颜颜想了想，恍然道，“你说那天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当日族长在帐中突然提起大师兄年纪不小、该成亲的事情，我们都在取笑他。大师兄或许是真的恼了，才同我们反驳了几句。我们一看他竟然说话了，就更开心了。”

冉颜颜笑着说：“说起来，这件事是我们不对，倒叫你误会了。”

“没有没有！”翠薇立刻摆手，“是我多心。”

冉颜颜抚上她的手，闻声道：“其实除了惋惜你的那一次外，我还没见过大师兄说过那么多的话呢。他是真的很为你感到遗憾。”

翠薇的肩膀微微落下，抿唇不言。

“你的医术是玄月谷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二师兄他虽也修习医术，但主攻却在六爻奇艺上。你这两年跟着二师兄，多少会荒废一身本领，你就……真的不曾后悔过吗？”

翠薇的嘴突然颤抖起来，她开口，声音带着哽咽：“我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样的称赞……”

冉颜颜愕然：“这话怎么说。”

“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弟子。既不如旁人貌美，也不如别人有本领。玥安姐姐，你我虽同龄，但从小到大，没人对我说过这些话，没人真心实意地夸赞过我。有时会想，自己也许真的很差劲，我多么想改变自己……”

翠薇说着，哽咽之声变为啜泣，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冉颜颜看着她，神情关悯。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一个人……不过后来，她有幸遇到了那个人。

翠薇继续哭着说：“我原想着努力读书，能和晁师兄一起修学，可——可却因为我自己的小人之心，白白耽搁这些年……现在想来，我怎能不伤心……今日幸亏有玥安你告诉我当年那些事，否则我约莫要后悔死。”

她抬起头：“不瞒你说，你是第二个这样直白夸赞我的人了。”

冉颜颜抬眸：“第一个是谁？”

“……我答应过他，不能透露。尤其……是你。”

冉颜颜微微笑道：“是方显吧？”

翠薇一滞。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冉颜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吹抿。

“他夸你是因为你通晓医术，是唯一能帮他解毒的人。我猜他一定在你面前说过很多我的坏话、说他的身世何其悲惨、他如何如何幸运能遇见你。”

“……”

冉颜颜扬起嘴角：“很不巧，他也对我说过这些话。”

“……！”翠薇愕然地抬起头。

冉颜颜抬眸，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眼神：“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就不会把你的优点说成缺点，就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妄加雕琢摆弄你的个性。翠薇妹妹，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依附着谁就不能活下去的菟丝子。”

“你——”

“翠薇。原本的你多么活泼可爱，可是现在呢？你真的感觉快乐吗？”冉颜颜微微眯眸，“真正喜欢你的人会诚心夸赞你的一切，你的性情、外表在他们看来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珍品；而不是给你希望又打击你，让你成为他想要的提线木偶。”

翠薇惶然地看着她：“你，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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