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珠竟没有多惊讶,“畏罪自尽?”
“嗯。”温崇楼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一根白绫将自己吊死了。”
他说着,忽然笑了一声,拿出一张纸递给江明珠:“还留下了遗言。”
江明珠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简单的阐述了自己杀人的原因——当然,从遗言里可以看出,她并不知道那碗银耳羹已经被人下过药了。
她只说,因为卢氏在她娘病重想要见她最后一面时,没有答应她出府的请求。故而她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因此对卢氏心存恨意。
“你怎么看?”江明珠又将那纸张递还给温崇楼。
温崇楼伸手去接时,触到了她的指尖。
江明珠手一抖,纸张便从她手上飘落。
他们二人此时相距不过两步,纸张飘落,温崇楼俯身去接。
一阵风从开着窗户吹了进来,将那纸张往江明珠身旁送了去。
温崇楼俯身去接时,自然而然上前了一步。
距离瞬间拉近的同时,他也微微弯下腰来。
然后,江明珠的瞳孔随着那张脸庞的靠近而猛然一震。
他的脸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而他似也愣住了,保持着那样的动作好半晌没动。
这样一个,近到能听见彼此呼吸的距离。
江明珠连呼吸都忘记了。
只是捏着帕子的手指似颤栗般抖了抖。
终究是她先回过神来,蓦地后退一大步,随即长长呼出一口气,憋闷的隐隐发疼的胸口这才好受了些。
“那个……”她有些慌张的别了别鬓边头发,又抚了抚无一丝皱褶的袖口,眼神四处乱飘,就是没有一眼瞟向温崇楼的方向。
温崇楼捏着纸张,将唇边几不可见的浅笑抿进唇里,这才慢慢直起身来。
“我觉得那丫鬟跟害大嫂的丫鬟一样,不过就是个替死鬼。”他似什么都没发生般,温声说道:“那丫鬟的确刚死了母亲没多久,也确实没能出府见她母亲最后一面,也很有可能如这遗言一样,她对主子生了恨。可是,她手里的毒药是哪里来的?且不是寻常就能买到的毒药——我让青冥问了府医,府医说三婶所中之毒,不大像是大周所出的毒药。”
江明珠见他无事人一样,条理清晰的同自己说话,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不高兴。
凭什么她一个人慌慌张张,他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但这念头只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便丢开了,此时温崇楼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不像大周所出的毒药?”
“府医也说,也有可能是他医术不精的缘故。当时的确应该让太医院的太医走一趟,只可惜——”只可惜杨氏怕露馅,又着急要推出那假道士,故而只是让人往太医院走了一趟,根本就没打算真的将太医请进府里来。
“那就查这丫鬟这几天的行动轨迹,查她都跟府里什么人接触过。既然没出府,那她手里的药就是别人给她的。”她话头一转:“但我还是觉得遗言是假的,畏罪自杀是假的,一切都是有心之人暗中引导,想将线索就断在这里,不让我们继续往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