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乐很快就进来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贵妃榻上,气呼呼地说:“早知道我就不去这一趟,凭白的受了一顿委屈!”
白悠悠亲自倒了一杯茶,淡定地把那‘糖粉’倒进去,然后递给他说:“看你一头冷汗,喝杯热茶暖暖,慢慢说,不着急,有我呢。”
杨安乐看她一副心急自己的样子,心底里面熨帖,没什么怀疑地喝完了一整杯茶,就愤愤不平地说:“那外院的管事忒碎嘴,说是你那些嫁妆太寒酸了,话里话外高攀了他们家少爷……”
“这不是事实吗?”白悠悠见他喝了茶,便不想和他扮演什么兄妹情深了。
“表妹,你说什么呢?”杨安乐傻眼了,他有点儿反应无能,似乎不太明白白悠悠为什么这么说话。
“难道不是吗?四十抬的嫁妆里面,有三十二抬是秦家给的聘礼,余下的八抬也都是花架子,本来也是我高攀了秦少辰。”
白悠悠摆摆手说:“嬷嬷,我看你还是病逝了吧。”
杨安乐原本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态度弄得晕乎乎呢,冷不防听到她不带丝毫感情的话,整个人吓得面色惨白,几乎是浑身抖了抖,颤着嗓音问她:“你,表妹,你要做甚?”
“表兄怕什么?不过是让嬷嬷病逝,让你自己恢复原本身份罢了。表兄对我这般好,我不忍心表兄一辈子当个嬷嬷,看人脸色行事,就比如适才外院管事那件事,表兄定然是吃尽了苦头。”
白悠悠一脸的疼惜看着他,杨安乐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落回去。
不过想想还真是,他到底是七尺男儿,这一直扮做嬷嬷不说做奴婢的事情,万一哪天被人识破身份,那就什么都完了。
“那……”杨安乐刚想说什么,就感觉眼前一阵的模糊,头也昏沉沉的,直接一头栽倒了。
白悠悠走过去掐了他一把,见他像是死猪一样,便在屋子里四处搜寻,最后找到了针线筐,从里面取出几根绣花针,对着他身上几处大穴扎了进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她轻咳一声说:“小菊,杨嬷嬷睡着了,你喊两个人,把她给送到西厢房歇着吧。”
白悠悠可是祝女,只是刚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养蛊,但是针灸之术她自然也精通,她可不想走原身的老路,给女主送万贯家财。
所以,这个祸害杨安乐,还是先处置了为好。
“少夫人放心,杨嬷嬷是您的奶嬷嬷,奴婢和小荷姐姐她们一定会好好照看嬷嬷。”小菊走进来福了福身,爽利地说。
亲眼看着小菊她们把人扶起来,带去了西厢房,白悠悠开始思索着,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毕竟,大瓢虫指望不上,一切全部要靠着她自己。
这喜房很宽敞,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书房,白悠悠走进去看到有很多附庸风雅的乐器。
其中就有一只竹子做成的帆船,她走过去掰下一根船杆,放在唇边很快就把周围的虫子唤来。
又取了香炉,粗糙的养了一只蛊。
亲自去了一趟西厢房,把那只蛊给杨安乐种下,白悠悠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等回了喜房没多久,秦少辰就醉醺醺的被人给扶了回来。
面对着和十二年前一样的夫君,白悠悠颤抖着手碰了碰他的脸庞,却又在触及的那一刻飞快地收回了手。
直到此时此刻,她还是有一股子惊惧和不安。
唯恐面前的一切都是虚幻,是她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大瓢虫看出了她复杂的心情,叹息一声,自动切断了和她之间的链接。
“少夫人,这是醒酒汤。”小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手中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白悠悠转头看向她,眼底满满的凛冽,吓得小菊手哆嗦了一下,那碗汤就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醉酒的秦少辰梦呓的说了含糊不清的话,一脚踢开被子,背过身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少夫人饶命。”小菊立刻就眼眶带泪,跪倒在地上求饶。
“收拾干净,退下吧!”白悠悠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唇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