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呢?”乔木音色讷讷,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栩言的身影,“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哥,我们回家吧。”
“回家好不好?”
“生病了。”顾栩言看了他一眼,在他万般可怜之下才开口,“生病要看医生,而且,不会不要你。”
“是我的错,不应该说那些话。”
“会好的,木木,都会好的……”
“会吗?”
“会的。”顾栩言回答。
乔木的抑郁转成了双相,治疗起来变得更加棘手,情绪落差变得很大,患得患失得厉害。
有的时候一觉醒来见不到顾栩言也会生气,完了脾气却又难过。
顾栩言几乎都是笑着的,把人带到怀里安抚。然后在乔木的一个昏沉之间,将冰凉的手铐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意识有些模糊,但乔木还是第一时间排除了顾栩言要把他关起来的可能。
他走不远的,也根本不会走,不需要这条手铐,乔木就可以心甘情愿地停留。
他抬腕提手,放到顾栩言的面前,微微挑了一下眉。
然后眼睁睁看着顾栩言把另外一段扣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这样,就不用怕丢掉了。”顾栩言说。
乔木眉头压了压,心生忧虑地看着手腕上银白色的金属,慢慢地摇了摇头,“哥,不行。”
他们依旧是见不得光的,乔木并不想继续给顾栩言难堪。
他哥有很多事情要做,需要见合作商,需要去公司。乔木都不能出现。
他是……脏的……
回到京市已经半个多月了,但一次都没有和故人相见。严晴和顾城不会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但却都没有出现。
一直都没有出现……
所以真正的风雨还是不会过去。
说不定还会和从前一样。
被分开,被禁锢,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由自己选择。
“为什么不行呢?”顾栩言在他额上亲了一下,灼热的目光落下来,“不喜欢我吗?”
“……”
乔木觉得他哥是之前好人做久了,所以现在才这样饥渴。
呜咽声被尽数吞下,只剩无助呻吟。
“哥,你死我吧。”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程度,乔木是想昏过去的。
“什么?”顾栩言的声音哑,依旧是情欲未消的音色。
“我想了,这是最不痛的死法了。”乔木开始考虑要不要买一些意外保险,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保险会不会理赔。
“没这么凶。”顾栩言哄他。
“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嗯。”顾栩言不辩驳。
无从抵赖。
乔木最近昏睡的时间变多了,可以维持较长时间的情绪稳定,他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胆,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都装上了监控。
明明从前他是最讨厌这些的。
乔木因为这个和他生了很久的气,也不愿意让他碰了,直到他答应在做的时候把监控暂时关上才让步。
很乖。
想入亖。
看着他哭,顾栩言觉得自己好像才有些温度,他很怕乔木的眼泪,只有在这种时候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有些喜欢。
世界这么大,而和他相拥的人只有这一个。几经浮沉,终于捧在手里的珍宝
灯光昏暗之间,乔木几乎是笑着的,缓慢握住了他哥撑在他身侧的手,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把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顾栩言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