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心事亦无声。乔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跑,好像迟了,就会错过什么似的。
风一丝一丝地刮过面颊,漫天的雪落在他身上,但他浑然不觉,目光焦灼而彷徨,心跳却因为风雪的掩盖而变得无迹可查。
开门,放下东西,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直奔楼上而去,等到终于跑到顾栩言房间门口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慌乱的喘息中已经有了些哽咽之声。
于是抬手敲门的动作被定格,乔木把手收回来,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没有眼泪……
刚刚急切的心情在温暖的走廊之上却瞬间冷了下来,就像是往火堆里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奔跑时沁出的汗,在这个时候黏在了皮肤上,成了冷却的成了冷却的冰冷湿气,贴在他的衣服上。
他到底在做什么?
像个疯子一样,为了个自己并不喜欢吃的水果。
对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心意汲汲以求。
求而不得,心如深壑。
乔木厌弃这样的自己,太把自己的痛苦当回事,就越会被痛苦所累。
只是缺爱而已,又没有到了匮乏到足以致死的程度,这样卑微的样子,显得太过顾影自怜了。
他放下手,慢慢往回走,失魂落魄地拉开外套的拉链——他不要成为乔月儿,不要做一个疯子。
他比乔月儿拥有的东西多了,有外婆,有于在野,有齐夏,亲情和友情,每一样都是最好的,他是有人爱的,不缺顾栩言一个。
他这么想着,然后把刚刚放在客厅的礼物拿回房间。
两个礼盒,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东西,一个可以包装两个平安果的盒子。
另外一个盒子,乔木打开了,慢慢的糖块中间居然是一只袜子。
……他在拉菲草里面找了找,现的确只有一只。
他笑了笑,然后拿起手机给齐夏信息,[一只袜子,需要怎么穿呢?]
那边信息回复得很快,[谁让你穿来着,晚上放在枕头底下,会有惊喜。]
乔木看完了这条消息,于是把东西拿出来,准备先收好。
但那只袜子的分量显然有些不对,沉甸甸的。
乔木狐疑地摸了摸,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金锁。
他有点怀疑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齐夏放错了——这不是成年人会戴的样式,像是小孩的。
乔木刚想要拍个照片过去问问他,但金锁的链子带出了一张纸条。
字体一言难尽,但乔木刚读了第一句就已经被感动到了。
[没放错,就是给你的。我查过日历,明天是农历十一月二十三,你的生日。今年刚好和圣诞节重复了,那就省的我送两份了,如果你提前现了这份礼物,不许找我再补哈。太感动的话就改口叫声哥]
总共四句话,两句温情,两句玩笑。乔木刚刚在车前没有掉下的眼泪终于没有忍住。
生日,自从乔月儿离开他之后他就很少过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