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董顺办学院?还邀请你去当山长?”
说话的人,乃是颍川荀彧荀文若,是历史上曹魏的顶级重臣和文官领袖,有王佐之才,被曹操称之为“吾之子房”。
听荀攸说了董顺的计划,荀彧觉得不可思议。
董顺的名声他当然听过,如果董顺开赌场开妓院卖五石散,或者开武馆建牧场养马,他都能理解。
就算董顺办个天下第一武道会,他都能接受。
唯独办学院,荀彧觉得太稀奇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荀攸说:“没错,他就在洛阳北办了个学堂,就在玄道寺附近,是用祠堂改建的,五天之后也就是本月初十开学!洛阳令朱公伟会来捧场!”
荀彧问道:“那他邀请了哪些人当授课先生呢?”
荀攸答道:“除了当山长的我,讲师还有华歆、马日磾(念滴)以及蔡翁之女蔡琰,并且邀请了一些不出名的儒生当助教。”
荀彧分析起来:“董顺是蔡翁的弟子,所以蔡翁的女儿应该会去。剩下两位儒者,华子鱼(华歆字)不太可能去,我听说他明年就要当豫章太守了,无非是在学堂挂个名,倒是马翁叔(马日磾字)可能会去。”
董顺很鸡贼,他跟荀攸说马日磾和蔡琰已经答应了,跟蔡琰说荀攸和马日磾已经答应了,跟马日磾说荀攸和蔡琰已经答应了。
马日磾为什么会答应?因为董卓说话了,老头儿怕死。
荀攸道:“董顺还说,我们四人谁最先到学堂,就以谁的名字给学堂命名。”
荀彧啧啧称奇:“按照你的说法,他自己掏了一百万钱,却不冠自己的名字,这可不像是他们董家的作风!”
荀攸道:“这不算什么——学堂中最奇特的一点,是所有人都能就读,无论是良家子、寒门还是士族,甚至连流民的儿子也不拒绝!”
荀彧皱眉道:“胡闹!且不说士族孩子与流民孩子识字基础不同,万一有流民嫉妒士族,唆使孩子在学堂打架,甚至绑架,那不是乱成一团?没有安全保障,哪个士族会把孩子送去?”
“这倒是真的,不要低估人的嫉妒心。”荀攸点头。
“公达(荀攸字)你意下如何?”两人虽然辈份上是叔侄,但年龄差不了几岁,所以以表字互称。
荀攸沉吟道:“我虽不看好那学堂,但董顺毕竟救我一命,我岂能不去?”
荀彧笑道:“那你就想错了,你被董顺所抓,又被他所放,等于是恩怨相抵,不欠人情。”
“还能这样?”荀攸有些诧异。
“听我一句劝,这里边水深得很,你别去,这山长不当也罢!”荀彧不认为董顺能把学堂办好。
被这么一劝,荀攸已经很动摇了。
突然有门客飞奔而来,荀彧脸色微变,然后那门客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便退下了。
荀彧怔了一会儿,面露苦笑道:“公达,我看这书院,你还是得去才行。”
“发生什么事了?”荀攸奇道。
“最新消息,皇甫义真(皇甫嵩字)来洛阳了,他交了兵权。”
荀攸霍然站了起来,提高了音量:“他就这么乖乖地交了兵权?不反抗?不打仗?”
荀彧点头:“如今他担任城门校尉一职。”
坏了,这代表着董卓又增加了三万兵,而且没有了后方之忧。
荀攸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这皇甫义真,怎么如此迂腐?简直比颍川最迂腐的儒生还要迂腐!”
荀彧淡淡道:“人各有志,皇甫嵩一辈子不求权不求财不求色,就求一个好名声,万一打起来,他不但背负反贼之名,而且战火燃到西凉,他作为凉州三明的后人,怎么跟父老乡亲交代?”
荀攸道:“现在董卓的气焰更是滔天了,这山长我不当也得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