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哪天,我记不清了。”
“但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已经过了亥时三刻,我都闭店休息了,忽然门前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众人的思绪被金木匠缓缓拉回那晚。
金木匠听见敲门声,慌乱披上外衣匆匆来到门前。
打开门的金木匠却被门前两人狰狞惨白的脸吓了一跳,两人浑身都湿漉漉的,定是冒雨前来。
再三确认两人脚下有影子,是活人后,金木匠才敢同两人搭着话:“两位郎君深夜扣门,有何要事寻我?”
“想请你,帮忙做两幅屏风。”
其中穿着华贵的郎君,当场递给金木匠一袋沉甸甸的金子。
“就做两幅屏风?”金木匠当天铺子的收益并不好,入夜后却有生意主动找上门来,金木匠自是高兴得当场瞌睡全无:“不知两位郎君,想要两幅怎样的屏风?在木料绘画上可有什么要求?”
“普通漆木屏风想必不大适合两位,我可替两位寻更好的木料……”
金木匠正熟络同眼前两人介绍时,那位穿着华贵些的郎君再次开口,提出要求。
“不用漆木,用桃木!”
“桃木?”
金木匠做了这么多年的屏风,头次听说有人要用桃木做屏风,他本想出声劝说两人,可又觉得自己不该管这么多。
既然客人提出要求,他按要求完成便是。
“没问题,那客人半月后来取……”
“不要半月!”在旁的另一位郎君,忽然情绪激动上前紧攥着金木匠的衣领:“我们给你这么多钱,可不是为了等半个月的!”
那穿着华贵的郎君稍显沉稳些,上前打掉金木匠衣领处的手:“三天,最多三天我要看见两幅桃木屏风,若是你这里做不了,我们便换地方。”
“三天。”金木匠面露为难:“两位郎君,光是那屏风上绘画样式就不止要三天……”
“按照这个样式来做。”对方递了张图纸给金木匠:“屏风画不用你操心,等屏风做好之后,我们自会找寻两幅合适的画装裱上去,如此三天可行?”
“行。”金木匠将整袋金子忙塞进自己口袋,一口答应下来:“我这就将周遭其他木匠都雇来。”
金木匠带着周遭其他木匠,紧赶了三日才将两幅屏风赶制出来,三日后那两位郎君差人来搬走了两幅屏风。
“这件事情过去了九年,我之所以仍然印象深刻,是因为我入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奇怪的单子。”
屏风这东西,一般人并不急着用,可那两位郎君不仅深夜前来,还只给了他三日时间。
不要漆木,也不要其他上好料子,就独要桃木!
这么多年过去,金木匠也没再遇见过如此奇怪的要求。
“你当真,只做了两幅桃木屏风?”
孟五加方才从道生观出来,韦道元的话她还清楚记得。
韦道元去时那卫乘书乔玉两人房中摆放的,分明是两幅漆木屏风!
“我当真只做了两幅桃木屏风。”金木匠不知为何眼前的大人会有如此疑问,如实回答着:“大人若不信,我可以将当年其他的木匠也给寻来,他们都可以作证,我们当年只赶制了两幅桃木屏风。”
“你们给我看画像时,我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我们赶制的桃木屏风,但那屏风上的美人图,我们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