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澹战此时再想些什么,他仿佛一座浮雕,立在山顶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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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起衣摆,澹战的视线里仿佛看到一个俏皮可爱的团子朝自己跑来,嘴里还甜甜地喊着自己哥哥。
“葶霏,星儿喜欢的人和你染上了同样的毒。漫醉离,无色无味,悄无声息,无药可解。”
春去夏来,时间不过浮游。
曲画檐看着熟睡的爱人,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
俯身在澹疏星额头落下一吻,曲画檐掩住深情,他拉开薄被,轻轻下了床。
推开房门,曲画檐眼睛微微眯起,他笑着走向前道,“舅舅,您是要为我送程吗?”
澹战这次少有的没有反驳曲画檐,他看了眼屋内,问,”星儿还没起?”
“下了些助眠的药,估计得睡上一会儿了。”曲画檐看澹战变得凌厉的眼神,“舅舅放心,是些补药,我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阿星。”
澹战冷哼了一声,”那就快些上……快走吧。”
没有反驳澹战的话,曲画檐转身看着他与澹疏星生活了三个多月的房子,他久久伫立,眼睛一眨不眨。
那眼神透露出怀念,不舍,还有深深的爱意。
阿星,等我,等我凯旋,等我来接你。
“小子,这也许是你和星儿最后一次见面,你就没什么话留给星儿的?”
听到澹战的话,曲话檐倒是有些诧异。
平日里见到他就烦的人,今日怎会这样为他打算?
澹战看到了曲画檐的眼神,他背手而立,良久叹了口气,“世间万物,生生不息,生死难料。”
“我不会死。”曲画檐道。
澹战:“小子,什么都没有绝对。”
听到这话,曲画檐冷笑一声。
如果曲陵川,他的好皇兄能有本事杀了他,那自己这九年的艰辛岂不是都白费了。
曲凌风还不配,琉国,他势在必得。
“为了阿星,我绝不会让自己处于绝境。”曲画檐说完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接着,便是没有缘由的慌乱。
“如果我真死了……”曲画檐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再说些什么。
曲画檐脱掉自己身上的红白绸衣,露出了里面的金黑细甲。
绸衣掉落在地上,主人早已远去。
盛夏早已结束,寒秋已经到来。
澹战看着坐在房顶眺望远方的少年郎,心里叹了口气。
“星儿,天凉了,回屋去吧。”
“舅舅,你说,这仗,要打多久?”
澹战沉默了。
澹疏星看着逍遥寨的那畅通大道,他每天都在这里等待,等着自己的梦中人。
可是,曲画檐一次都没有入他梦中,也从没有回来过。
舅舅说阿檐是琉国的大皇子,说他接近自己是居心剖测,说他狼子野心,说他还要攻占璃国。
曲画檐在舅舅嘴里被说得一文不值。
澹疏星有时候很疑惑,为什么舅舅从来都看不见他的优点。
每当想到这里时澹疏星就会有些生气,生舅舅的气。但是,也只是一会儿。
舅舅是他最亲的人,是他最敬重的人,他不能一直生舅舅的气。
琉国的大皇子,原来,阿檐的身份竟是敌国皇子吗。
琉国境内,曲画檐身穿金黑盔甲。
即使已经清洗数遍,盔甲上依旧带着抹不掉的斑点血迹。
那是太多太多人的鲜血汇集,痕迹太过深,早已经抹不掉了。
仗已经打了三个多月了,曲画檐此时正在军营中和自己的部下商讨战事。
这九年曲画檐并不是只会在宫中安分守几。
经历了老太监的事情,他早已经懂得只有自己强大了起来,才不会再被欺负。
这世上没有好人,至少在曲画檐十九年的时光中,他从未遇到过一个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