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说着,慎妃便低着头进来,娇声说道。
元蘅冷着脸道:“哼,菩提整天把‘规矩’二字挂在嘴边,如今却不等通报擅自闯进琉璃殿,成何体统?!”
未等慎妃开口,宝蕴便抢先委屈道:“皇上快别说了,谁不知道臣妾这琉璃殿是没规矩的;
“别说慎妃了,连她宫里的那个什么蒋公公,也能自出自入、仿若无人之境呢!更何况……”
宝蕴抿了抿嘴,元蘅耐心道:“怎么不说下去了?”
元婠莞尔道:“宫中向来拜高踩低、尊卑分明;皇兄您带头‘欺负’长贵妃、驳了她的脸面,别的妃子又怎会尊重她呢?”
宝蕴连连点头道:“伏太主所言甚是……”
元蘅沉默良久,而后冷冰冰地望向慎妃道:“元婠刚查出让宝蕴小产的苏合香球是你宫中所出,你的香球就‘丢’了,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元婠冷笑道:“是啊……苏合香也不算什么金贵之物,各宫各院想要,自行去尚宫局领就是,为何要偷呢?”
慎妃眨巴眨巴眼睛,当即流下两行清泪道:“姐姐此言差矣!臣妾方才一直在金殿等候册封礼继续进行,皇上来话之后臣妾才赶忙回瑶华宫更衣,这才现香球失窃。
“关雎宫生的事臣妾一概不知啊皇上!臣妾连‘长贵妃小产是苏合香所致’的事都不知情,如何假装香球失窃?
“再说臣妾那菩提子苏合香球是皇上亲自下令让尚宫局司灯司做的,有那起眼皮子浅的小人妒忌臣妾的恩宠,也说不定呢!
“若说从前臣妾当皇贵妃的时候,那些小人是万般不敢偷臣妾的东西的;可臣妾屡遭降位,如姐姐方才所说,皇上不重视臣妾和伏家,旁人又如何会尊敬呢?”
元婠听到“姐姐”二字,当即沉了脸。她见慎妃只有眼泪而眼圈既不红也不肿,早知道她是装哭,根本不给她半分眼色!
赵淑仪则连忙附和道:“这样思来想去,有人再三偷慎妃娘娘的东西,倒是能说得通了!”
“是啊!无论是上回的‘夜光常满杯’、还是今次的菩提子苏合香球,都是皇上钦赐;
“也许偷盗之人在意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皇上对慎妃娘娘那独一份的恩宠呢!”久未说话的冯贤妃也跟着说道。
她的话虽然是说给皇上听的,眼神却直勾勾地钉在了宝蕴身上!
赵淑仪转了转眼珠子,赶忙谄媚道:“皇上,既然慎妃娘娘的苏合香球被偷了,不如下令搜宫;
“一来抓到那小偷以正宫规,二来搜到赃物物归原主,三来么……
“偷了苏合香球的人就是害长贵妃的真凶。如此一箭三雕,如何?”
“赵淑仪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别人都忌讳搜宫,你倒是盼着别人来搜呢!”宝蕴冷笑道。
“你……”赵淑仪的心思被宝蕴当众戳穿、又碰了一鼻子灰,好不尴尬。
冯贤妃皮笑肉不笑道:“赵淑仪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无惧搜宫;怎么,长贵妃您……不敢吗?”
元蘅厉色道:“贤妃,注意你的身份!”
元婠莞尔道:“皇兄,按理说,为了个小小的香球搜宫确实不合情理;可既然这苏合香球关乎长贵妃小产的真相,恐怕不得不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