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蒋沁出言侮辱宫中嫔妃,宝蕴尚且怒不可遏,挥鞭抽向他,以报当日轻薄之仇;
如今他开始胡言乱语、攀扯皇家血脉,宝蕴倒是不怒反笑了——她知道,蒋沁恐怕活不长了;
准确来说,是元蘅不可能容许他再存活于世了!
宝蕴眯起眼睛,蒋沁虽然满嘴胡诌,可有些话未必是假的……
她依稀记得,蒋沁被捆来莲池审判的那日,确实衣衫不整!
她只当是宫人绑人时挣扎所致,可后来元蘅不过是和她在床上嬉戏片刻,衣裳便乱了,她这才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样一想,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曾遭受过他的荼毒!而以元蘅的脾气……他能容得下她们吗?
蒋沁大笑道:“长安妙仪真是说笑了!在下是奴才不假,可您……从前不也是奴才?
“奴才好歹还是个掌事太监,您在伏家可不过是个小小的下三等侍婢;您当下三等侍婢那会儿,奴才可是伏家的亲家呢!”
“哦,是吗?那想必蒋公公和我们家姑奶奶——如今的慎皇贵妃——也有一腿了?那她肚子里的‘龙种’也……”宝蕴故意说道。
“你、你胡说!慎皇贵妃也是你这贱婢能攀扯的?”蒋沁眉头微蹙、破口大骂,宝蕴尽收眼底!
宝蕴皮笑肉不笑道:“蒋沁啊蒋沁……你看你进司刑寺这么久,你心心念念的慎皇贵妃有没有救你?
“别说救你了,她连来看你一眼都没有!哎哟哟,你为她做这么多,值得么?”
元蘅看着这一场场的闹剧,并未追问下去,只吩咐道:“扬劲……”
扬劲击了击掌,门外当即进来一个中年男子。
扬劲笑道:“皇上,这是宫中最好的‘刀儿匠’,专门给男子净身的。
“蒋沁啊,今日净完身,你就可以做一个真正的公公了!
“皇上、长安妙仪,这活儿计腌臜,还外面,以免污了主子们的眼……”
“不,朕偏要亲眼看着他净身,方才觉得安心!”元蘅似笑非笑道。
宝蕴对男人净身可没兴趣,她讪讪背过身去。
“不、不……皇上,奴才知道错了,奴才说、奴才供认不讳!是奴才悄悄去广寒殿和袁棠宁私通……”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奴才的!是奴才与她偷欢时为了刺激不慎掐死她、而后将她扔进莲池、冒充长乐椒房!
“长乐椒房的鞋子也是奴才……啊!”蒋沁终究是怕了,可他怕得太晚了!
刀儿匠手起刀落,迅将他的命根子切下,霎时间他的腿间鲜血直冒!
刀儿匠往蒋沁的伤口处塞了草木灰,这血才止住了。
“菩、菩提……”这是蒋沁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七月流火,长安城楼,蒋沁的尸身被悬挂于此。
“真晦气,谁挂了个阉人在城门口啊!”
“哎哟还是个死了的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