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马路上的车明显比来的时候少。
许丞半分不敢耽搁,驾车一路闯红灯,暗骂陈沐杭开的酒吧怎么离医院那么远。
来得时候都没这么觉得。
车到半路的时候,乔桉已经在他怀里抽泣了,咬唇直喊疼。
乔桉从小体质欠佳,烧时腿就会疼,一疼就害怕,害怕就哭。
尽管长这么大了遇到病灾就跟泪失禁体质似的。
突然,乔桉不哭了,支支吾吾地说,“许丞…我,手机,删。”
许丞把她搂在怀里,单手开车单手揉她的腰舒缓疼痛,“你说什么?这就要到了。”
“我要是死了,记得把我浏览器和聊天记录,都删了,等你下来我给你当牛做马。”
许丞愤怒地掐了他一下脸,“闭嘴,谁稀罕你当牛做马。”
…
医院走廊一片寂静,明亮高悬的月亮散出淡淡月光。
许丞把乔桉安顿好,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工作服,在电脑前输入症状打报告单和用药。
等乔桉躺下时,不知道是不是许丞给她揉了一路的缘故,腰间疼痛缓轻了些。
安神后,乔桉盯着天花板蹙眉,鼻腔酸令她不适。
消毒水味儿真难闻,让人恶心。
随后,注意力进来的一批又一批的护士转移。
“我来打退烧针。”
“我来抽血。”
“我来拍个片子。”
最令乔桉害怕的是两个漂亮护士拿着长长的管子,对她说,“我来插尿管。”
“能,能不插这个吗?”乔桉半曲腿,颤抖着说。
年轻漂亮的护士将管子与尿袋连接好,语气温柔,“不行,这是许医生安排好的。”
乔桉皱眉,“许丞么?这,这是什么科?”
“泌尿科。”
所以许丞是泌尿科的主治医师?
乔桉深吸一口气,啊,不能深吸,一吸就腰疼。
面对长长的尿管乔桉害怕极了,攥着床单像受刑的犯人,踢蹬着双腿拒绝进入。
心情堪比头放在虎头铡下。
护士一边安慰不疼,乔桉边摇头说着不信,等真正进去那刻,除了异物突然进入有点怪异,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乔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舒缓了不少。
最后一个年轻女医生从门里进来,掂着心电监护仪坐在她身边检查心脏,语气稍冷,“衣服撩上去,往上,再往上。”
乔桉直接露出两只大奈,心里嘟囔着这跟脱了衣服有什么区别?
冰冷的仪器贴着她的肌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像是一块冰块植入她的心脏。
医生收回仪器,淡淡丢下一句,“好了。”
乔桉礼貌地和她说了声谢谢。
那医生听到也没理她,斜睨了她一眼就走了出去。
乔桉身上原本的护士服已经成了竖纹条病号服,上面散着消毒水的味道,想给宋湘回个信息告诉这边情况。
看了看时间,凌晨十二点就顿住了手。
明天再说吧。
正想着,许丞不知何时走到了床前,换上熨烫妥帖的白大褂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