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敏回头一看,一个脏兮兮的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抢走了张狗儿手里的地瓜干。
杜敏急忙跑回去,那个小孩一看她跑过来,呲溜一下跑远了。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杜敏没去追赶,“好了好了,狗儿,不怕啊,娘再给你一个。”
宋老太坐在路边,“这谁家的孩子?怎么没见过?一眼没看着就抢人家东西吃的?”
“啊,您老人家也不认识?”
“不认识,也许是村东头那李寡妇家的?也就她家的孩子天天跟个泥猴子似的。”
村东头有一个李寡妇,家里三个孩子,男人死了四五年了,天天搁村里勾三搭四,婆婆气的把她们一家子赶了出来,这没人约束更不要脸了,多少女人恨的牙根痒痒,村里的正经人家都不让孩子跟她家的孩子玩。
杜敏见过一次李寡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怎么不给孩子收拾一下?
“嗐,她哪有那功夫,有点空就去勾搭男人去了。”
宋老太不屑的说道,“要不是十里八乡都知道她的瞎名声,没人要她,她早就改嫁了,不要脸的玩意儿。”
中午杜敏还是做的玉米面糊糊,贴了玉米面饼子,大家都是如此吃,逃荒路上能有吃的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张五哥拿着一个蒲棒回来,递给狗儿,“给你玩这个。”
杜敏一瞧,“哎,五哥,你在哪里摘的这个?”
蒲棒是一味药材,有清热凉血,利水消肿的功效,晒干了填枕头是极好的。
吸引杜敏的不是这个,是这个蒲草,蒲草的叶子编草鞋最好了。
张五哥指指前头,“就在那边,有一大片呢。”
“你看着弟弟赶紧吃饭,娘去割点蒲草。”
杜敏带着镰刀绳子去割了一大捆蒲草,二十多个蒲棒,拿绳子捆了背回来。
宋老太吩咐宋根生,“你也去割点蒲草回来,等晒干了我给你们编几双草鞋穿穿。”
“哎。”宋根生答应着去割了一捆绑到车上。
李树根见了也吩咐儿子去割点蒲草,编蒲包使也行啊。
别的人家看见了也去割,一时之间这片蒲草给割了个干干净净。
今天中午的太阳太毒了,杜敏的汗就没干过,两个孩子也是满头满脸的汗。
倒了水给孩子喝,千万别中暑。
村长让人过来说,“都往前走走,前头有片树林子,去那里躲躲日头,下晌凉快点再走。”
一直到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那日头才不那么毒了,村长又吆喝着赶路。
张狗儿的小脸通红,脑袋上全是汗,杜敏摸了摸,赶紧倒了碗水给他喝,等他喝完了又倒了一碗给张五哥。
张五哥望着她说,“娘你先喝。”
小人儿知道心疼娘了。
“娘不渴,你喝吧。”
张五哥这才接过来咕嘟咕嘟喝完了。
“娘,我走会儿路吧,让狗儿自己坐车。”
“行,跟紧我啊,狗儿,坐好了,咱们走。”
趁着凉快点,村长带着众人一口气走了七八里路才停下来歇息。
这回运气不好,走了这么远也没有一处水源,刚才打了水的人家自然赶紧烧水做饭,没有水的人家傻眼了,总以为村长会带大家在有水的地方停下,没想到这次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