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哥虽然没说话,但是也紧紧盯着杜敏。
杜敏摸了摸他俩的头,搭灶烧水做饭。
宋老太靠着排车坐着,她这两天添了个毛病,尿不利,心疼儿子打水不易,宋老太每天只喝少少的水,结果就是要解小手的时候疼的厉害,火烧火燎的疼,坐着也不舒服,这个毛病羞于对人说,只好咬牙硬撑着。
宋兰兰端了一碗水给她,“奶,喝点水,热的。”
怕路上打的水不干净,杜敏每次都是烧开了再喝,宋老太听她说了以后,也要求儿子儿媳把水烧开再喝。
这样虽然麻烦点,好处就是她们这两家人没有人拉肚子。
李树根家一开始没听,直接喝的生水,有一次喝了水塘里的水,结果全家人轮番拉肚子,这才改了,再渴也要等水烧开了再喝。
这三家这个习惯没少让周围的人说闲话,“都出来逃荒了还穷讲究,俺们从小都是喝的生水,不也啥毛病没有。”
王草儿直接怼她,“要你管,俺们乐意烧水喝,反正俺们一路走一路捡柴火,最不缺的就是柴。”
是哟,柴火是不缺了,水越来越不好找了。
吃了饭,铺上油布褥子,杜敏揽着张五哥和狗儿睡了一会儿。
鼻子里都是尘土味,再加上太阳越来越热,虽然是在树荫下,一个个还是热的满头大汗。
一丝风也没有,周围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大家都太累了。
村长照例钻到了车底下,老娘媳妇和孙子挤在车里睡,他还是在车底下睡的好,没人挤还凉快。
他儿子和儿媳妇在车子的阴凉下面铺了一块油布睡觉。
白天也没让人值班,一是赶路时间太长都快累死了,二是这荒郊野岭的大白天应该没啥人过来吧。
话不能说的太满,一个时辰后,杜敏悠悠醒了,热的。
远远的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音传来,杜敏起身一看,好家伙,打北边来了一队马车队伍,得有十多辆马车,北边就是她们要去的方向。
车子走近了一看,最前头的两辆是一马一车,黑色的车厢挂着青布帘子,赶车的两位车夫穿着一样的黑布短打,精神矍铄,目露精光,看样子会些功夫。
第三辆马车竟然是双马拉的车,车身又宽又大,车门口挂着雪青色的绸缎帘子,遮的严严实实,车夫穿着同样的衣服。
后边一辆比这小一些,也是双马拉车,月白色的车帘亦是遮的严实。
再往后过来的马车跟头前两辆一样。
所有拉车的都是高头大马,皮毛溜光水滑,一看就喂的极好,不缺草料。
路过杜敏她们这个长长的歪瓜裂枣的队伍,所有的车夫都紧绷着脸,严肃的盯着这些人,好像是怕她们突然来个拦路要饭。
马车跑过,溅起一阵阵尘土,纷纷扬扬的落到路边睡着的人身上。
第三辆马车跑到杜敏身边,车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停一下。”
“吁……”车夫勒紧了马缰绳。
“那妇人,你们是从百花岭过来的吗?”
杜敏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在睡觉,只有她一个人坐着,许是这样才叫马车里的人看见了。
“我不知道什么百花岭,不过我们是路过一个山谷。”
“那就是了,可曾遇到山贼?”
“山贼?遇到几个,不过都叫雷劈死了。”
“什么?叫雷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