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怒喝,
酒酿定定地看着他,倔强地摇了摇头,“我受得住。”
身下礁石坚硬,她衣不蔽体地暴露在阳光下,
她受得住,
秦意这样失控一定是有原因的,原因以后再查,眼下让他满足就好…
她伸出手,周身酸痛,手臂颤抖,温柔地抚摸着男人的眉眼,“哥哥,我没事…”
那人混沌的眼眸中闪过飞逝的痛苦,那双本该含情的眸子闭上了,就听仓啷一声,利刃出鞘,寒光一闪,落进酒酿眼中,
“不要——”
尖叫戛然而止,玄铁匕首划开男人手臂,
竟是他自己刺的。
鲜红的血啊顺着豁口流淌下来,先只是一缕,随后就分了开来,像山间流水一样顺着手臂流淌,漫延到漆黑的礁石上,
那人紧咬牙关,连一声闷哼都没逸出来。
剧烈的疼痛把理智拽了回来,
秦意咬住衣帛,单手撕出长帛,缠在伤口上放用力勒住,不消片刻就止住了出血,再用剩下的包住伤口,
似是愧疚吧,他不愿与她对视,只是轻轻问了句,“疼不疼,有没有伤到。”
酒酿被托着后腰扶起,疼得都快四分五裂了,身上疼,心脏更是像被扎了把刀一样,“不疼,没伤到,哥哥我们快回去吧…你这伤需要找大夫上药才行啊…”
秦意看了眼伤口,猩红已从锦帛下渗出,浸湿了整片绷带,“无妨,习惯了。”
这一路走的揪心,秦意怕她动了胎气,便横抱着她一路走回去,那人伤了一只手臂,依然可以单手把她抱起,她圈着他脖颈,把脸埋进他颈窝,
即便被他强要了她也不怕他,不但不怕,反而心疼,反而自责,
他明明让她拿着匕首离远些,是她偏要贴上去的,贴上去,还故意软着嗓子叫他,这才让他失了控…
…
他们没回食肆,
秦意找了家客栈包下了顶层,擦洗干净换了新衣,叫来大夫上了药,一番折腾后就见日落西山,天色暗淡了下来,
酒酿一身淤青,但治淤青的药都有活血之效,肚里还有孩子,只能硬抗,
好在大夫说胎象已稳,无大碍,这才让秦意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们回来后就没说过几句话,即便有,也只是秦意问她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睡一会儿,
她不渴,不饿,不困,但被疑云笼罩着,
本以为逃出盛京就能与所爱之人从此长厢厮守,
可世事无常,先是赤毒,再是今天的失控,还有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霏儿,
一桩桩,一件件等着她去应付,着实力不从心了…
“哥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她靠在床头唤他,
秦意离她几丈远,靠窗站着,落日余晖被遮住,让卧房更加昏暗了几分,他知道她怕黑,于是点上了蜡烛才在床边坐下,
少女一身素白的寝衣,长发散落,只能堪堪遮住脖颈上的暧昧红痕,秦意不自然地轻咳,移开了视线,
“是我不好。”
“不是你,是我的问题。”
酒酿说,
她抓住他的手,握紧了,不给他逃避的机会,飞快地开口,
“是我的问题,沈渊也有过这样的失控,同样是在我见血之后,一开始我只当他是登徒子,现在想来大约是我体质特别,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