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毓神色淡淡将请柬递回给蒋慕周。
蒋慕周接过,视线在乐毓脸上停留了瞬息,噙着笑懒懒道:“为什么不去呢?我们还没一起参加过别人的婚礼呢,正好趁这次机会,学习学习,等我们办婚礼的时候,不至于一点经验都没有嘛。”
乐毓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把视线转向了窗外。
冬末初春的这场雨,像是没有尽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车驶入私家车道,车速放缓,沿着蜿蜒小道朝着更深处驶去。
位于小道深处的白墙黑瓦的建筑群,便是蒋家的老宅。
建筑外部,经常年风吹雨打,显得有些陈旧,在鸦青色的天幕下,像是横亘了时空,去到了烟雨缥缈的旧时。
阴雨天,天暗得早,门口的两盏昏暗的灯早早亮了起来。
门口候着的一对中年男女,见车驶入,便立即撑扇迎了上去。
车靠边停在门口宽敞的空地上,蒋慕周和乐毓先后推门下车,中年男女立即将伞撑过去。
“慕周、阿毓。”
中年女人眉眼染笑,温和唤了声。
乐毓朝二位点了点头,跟着蒋慕周叫“蒋叔、蒋婶”
。
“蒋叔、蒋婶,近来身体可好?”
蒋慕周边接过蒋叔手中未撑开的雨伞,边笑着同二位打招呼,绕过车头走到乐毓身旁。
蒋婶自动退开,蒋慕周将伞撑过乐毓的头顶。
“都快闲出毛病了,能好吗?”
蒋叔爽朗笑了声,揶揄道:“我估摸着慕周连回老宅的路都找不着了吧?”
“蒋叔,你这话夸张了啊。”
蒋慕周转了转车钥匙,“找不着路,我怎么把车开回来的?”
蒋婶跟着笑了笑,说;“行了,进去说吧,大爷还等着呢。”
蒋婶口中的大爷,便是蒋慕周的爷爷蒋志泽。
蒋志泽排行老大,下面只有个妹妹。
蒋叔叫蒋行楷,是蒋志泽堂叔的孙子。
蒋行楷父母在他幼时意外去世,后来爷奶也相继病世,彼时蒋行楷年纪尚小,爷爷临终前,将蒋行楷托付给了蒋志泽。
蒋志泽退下来后,将老宅修葺了一番,搬回了老宅居住,想过些清闲日子。
蒋行楷感念蒋志泽的养育,为了照顾蒋志泽,与妻子一道搬了过来。
近两年,蒋志泽去西南修养,没让蒋行楷夫妻跟着,二人便留在了老宅帮着打理宅子。
“老头子也真是的,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就爱搞突然袭击。”
蒋慕周悠悠道。
蒋婶笑道:“大爷还不是放心不下你。”
蒋慕周:“几十岁的人了,有什么不放心。”
蒋叔:“就算你七老八十了,大爷也一样放心不下。”
蒋慕周轻叹了声:“他就爱瞎操心。”
蒋婶:“那你就少让大爷操心点。
是吧,阿毓?”
一直默不作声,跟在蒋慕周身旁的乐毓,突然被点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蒋慕周迈过门槛,瞥了眼表情有些紧绷的乐毓,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蒋婶跟你说话呢?”
乐毓偏头轻瞪了眼蒋慕周,才含糊“嗯”
了声。
进门后,走过一个长方形院子,到堂屋门口时,蒋慕周收起伞,放在门口放雨伞的篓子里,然后先一步迈进堂屋,朝左边的出头拐入后方院子。
乐毓是第二次来蒋家老宅。
第一次过来是跟蒋慕周领证不久,跟蒋慕周回来祭拜蒋家的祖先。
那天蒋慕周大伯二伯以及小姑都在,还有些其他小辈,在前后院子里办了好几桌。
蒋家在某些方面不拘小节,但在某些方面又十分的注重,就像她跟蒋慕周结婚这事。
虽然没办婚礼,但蒋家内部该有的规矩都得遵循,所以那天的情况对乐毓而言挺混乱的,以至于第二次来老宅,她内部内部构造、方向都是陌生的。
只能亦步亦趋跟在蒋慕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