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色调的月光穿透云层,赛道起点一红一白两辆跑车被涂抹上幽冽寒光。
随着倒计时结束,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夜晚的寂静,它们如猎豹般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疾驰在蜿蜒空旷的公路上。
不到半分钟,两辆车的距离就被明显拉开,楼时峋那辆黑红相间的改装赛车如同匍匐在地面的钢铁巨兽,咆哮着驶过弯道,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尖锐刺耳。
仪表盘的指针一路飙升,直逼300kmh。
如此惊心动魄的速度,但凡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可手握方向盘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紧张慌乱的神色,眉眼间甚至浮起两分盎然兴致。
结实有力的手臂绷起,青色筋管中流淌着兴奋躁动的鲜血。
他在享受濒临死亡带来的快感。
临近终点线,这场比赛的胜负已经大致明晰。
梁嘉树有惊无险地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应下他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操纵跑车绕过弯道,线条锋利的黑红赛车出现在视野里。
他踩动油门追上去。
讨好这群太子爷也是有技巧的。
要是轻而易举地输了,会让他没有征服感。最好的做法是与他尽可能势均力敌,再艰难输掉。
梁嘉树正要超车,忽然,楼时峋猛地往左打方向盘。
一声巨响,车身骤然撞在一起,侧边被碰得凹陷进去。
幸亏他躲避及时,不然高速行驶的两辆车撞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梁嘉树额头冒出细密冷汗,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以为是楼时峋求胜心切,便下意识减慢速度,谁曾想那辆黑红花纹的跑车也跟着减速,与他并驾齐驱。
一个不可思议的恐怖念头浮上心头。
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梁嘉树的猜想,下一秒,楼时峋的车又歪斜着朝他撞过来。
后者的车身侧滑,与混泥土护栏摩擦出刺耳尖叫和星点火花。
黑红跑车的车窗降下一半,露出楼时峋堪称嚣张肆意的脸。
男人宛如幽潭的眸底闪动阴鸷和疯狂,他噙着毫不掩饰的恶劣笑容,薄唇微张。
“砰——”
金属扭曲声和他的低沉嗓音重合在一起,方向盘的气囊炸开,世界天旋地转。
医院走廊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郁枝匆匆来到护士台,姣好眉眼带有几分焦急担忧:“请问梁嘉树在哪儿?”
她早早躺下,却因为那只耳环迟迟没有睡意,正辗转反侧着,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她的男友发生了车祸,因为他的父母家人都不在英国,只能打给他备注“宝贝”的女友,希望她能来结清治疗费。
护士给她指了路,坐电梯到VIP病房,没看到梁嘉树,倒看到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楼时峋穿着白色衬衫,纽扣解开三颗,露出一大片冷白紧实的胸膛,袖口卷起,小臂裹着纱布,却并不显得狼狈,那股嗜血野兽的不驯感更加强烈。
“他的治疗费我已经付清了。”他走近,“郁小姐,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