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眼怀里的罐罐,又趁着周围的人都呼呼睡着,赶紧看一眼自己的背篓,参没少,只不过……上面的那块青苔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是什么?
他用指尖微捻那块泥土,是潮湿的,那就是说这是新挖掘出来的泥土。
魏承实在想不通轻轻探指扣了两下,看清楚一根蜿蜒深色的人参长须后猛地一怔。
哪,哪里来得参?自己跑来的?
他第一个想法是去看罐罐,轻轻扳过罐罐的头,发现这张昨晚被他仔细擦干净的小脸又变成了小花猫,再去看小娃娃的手,只见那十个指甲缝隙里都是黑黑的泥土还有一些草叶。
罐罐去挖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魏承轻声道:“罐罐,罐罐。”
罐罐动动眉毛,要用小泥手揉眼睛,魏承赶紧将他的手按住,小声:“别碰眼睛,你手太脏了。”
罐罐缓慢的眨眨眼睛,困倦道:“哥哥,罐罐好困。”
魏承左右看了下,低声道:“罐罐,你昨晚去哪了?”
罐罐用头蹭蹭魏承的手,乖乖道:“哪也没去呀。”
“哪也没去?”魏承倒吸一口冷气,“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罐罐看一眼自己的脏脏爪,委屈的抬脸:“可是罐罐,真的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呀,他不是一直在哥哥的怀里睡觉吗?
好像做了一个很累很累的梦,但是罐罐记不清了。
魏承见他委屈巴巴的小样子也就不再问,只摸摸罐罐的头道:“好了,好了,哥哥不问了。”
虽说他不知道那株参打哪来的,更不知道这株参是什么品相,不过那一根须都那么粗,应该可以预料这株参定是极品山参!
天色渐亮,村汉子们都打着哈欠骂骂咧咧的醒来,魏承也敛好神色,强迫自个儿不再去想着这株自个儿“跑”进他们背篓里的人参。
“蒙爷?还去找那株百年野山参?这都跑了几回了,怕是找不到了!”
蒙老头一边擦箭一边道:“跑不了多远,也就在这片地儿了。”
“行吧,那就再找一天。”
周老六唉声叹气道:“这茂溪山上的山参还真的被那些外乡人挖绝了,来了这么久像样点的“巴掌”都没见到!”
“六哥,你不是抬了两株小三花,能和嫂子交差了!”
“这要是能抬到那株百年人参就好了,几百两银子咱们一起分,都不敢想以后过得是什么日子!”
“几百两?”
周老六也不背人,朝着强子身后来一下,挤眉弄眼道:“说是几百两,这要是是卖出去可是这个数!”
他用力攥了两下拳头。
强子几人吞咽下口水,几,几千两……
那些人踩灭火堆,也没管魏承三人直接搭伙往林子深处走去。
魏承这回是真不敢逗留,抱着罐罐去河边洗脸洗手之后,赶紧叫醒还迷瞪着眼的豆苗:“豆苗,清醒点,咱们快些下山!”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那株野山参到底是几品叶了!
三人顺着河道一直朝北走,依旧是一边走一边敲树木,忽然一片敲棍声竟和他们重合上了。
豆苗精神一震:“是我爹!肯定是我爹!”
三个小孩带着一头小狼赶紧往前跑,没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了一个浑身泥土又狼狈高大的汉子。
豆苗撒丫子就扑上去,哭道:“爹!”
马屠户一天一夜未眠,一直在找自个儿儿子和魏承罐罐,这厢看到这几个娃除了脏点乱点没受什么伤害也吐出口浊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爹,咱们快回家吧,我不想在上山了!”虽说深山里能赚到银子,可真应了那句刀剑舔蜜,豆苗和承哥小罐罐在一处不敢太露怯,怕耽误大事也怕自己拖累承哥和罐罐,但见着自个儿亲爹那憋了很久的眼泪哗哗落下。
马屠户揉揉豆苗的头:“成,回家,爹也一直在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跑这片山来了。”
回去的路上,魏承知道乔郎中李三郎等人赶跑了熊瞎子后都多多少少受了点伤,他们身上有血腥味不敢逗留都赶紧下了山,而那柳顺子好在有大家伙帮助还有乔郎中及时采药补血应该是保住了一条命,马屠户没受太多伤,顾不得等村里的人直接去找他们。
不过他们跑错了山头,双方这才用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相遇。
几人紧赶慢赶在午后回到了村中,魏承和罐罐没再去马家而是回了他们自个儿的小草屋。
临行前魏承托付阿秋哥和莫夫郎帮他们简单收拾下屋子,现在除了鸡和驴还在马家,剩下不值钱的锅碗瓢盆都拾掇回来了。
小草屋本就陈旧,这次又遭受洪灾的冲撞也就更显破落了。
这次没倒,下次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