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要开门。”
罐罐贴在魏承腿边小声道:“罐罐害怕呢。”
“好,哥哥不开门。”
魏承贴着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他发现里面不像是进了人,若是真进了人小狼不会是这样的低吼声。
他想了想回头看着罐罐冷静道:“咱们先不进去,先去找马叔。”
家里肯定有东西。
若是真这么贸然进去怕是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魏承带着罐罐往前头跑了几步,就见着送官差回来的李家父子。
李三郎忙道:“承小子,罐罐,这是生了什么事,怎么这样着急?”
魏承定了定神道:“家里鸡群乱了套,黑狗也狂吠不止,想着许是进了东西,我俩不敢进家,想找几个村汉子陪着一起进去。”
“进东西了?”
李三郎连忙回头去看他爹:“如今天热,该不会是进了长虫?前两天老杜家不是进了长虫?”
李茂德道:“不是长虫就是黄皮子来偷鸡吃!”
“老三,吆喝几个村汉子一起过去!”
李三郎应了声哎,跑着离开了。
李茂德摸摸罐罐的头,安慰道:“小娃莫怕,等会儿你三郎哥就找人来了。”
罐罐眼睛都红了,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伯伯,罐罐的杏儿怎么办?罐罐的小母鸡,会被坏东西吃掉吗?”
“不会不会,这么一会儿功夫那畜生做不来妖。”
没一会儿四五个汉子就拿着家伙什来到他们家门口,好事的村人也闻讯聚在一处,罐罐也想进去却被魏承拦住:“罐罐,你在门口等着哥哥。”
罐罐不依,攥紧小拳头:“哥哥!罐罐扎小马打死坏东西!”
“乖罐罐,来上伯伯这儿来。”
李茂德哄道:“伯伯在外头也害怕,你护着伯伯成不成?”
魏承也道:“三郎哥他们护着哥哥,罐罐护着伯伯,罐罐跟着佟镖头学了那老些天的功夫,想来能护好伯伯,是不?”
罐罐果真抬着小脸道:“能!”
魏承也就放下心来,他和李三郎等人一道朝着自家大门走去,为首的汉子大咧咧的推开门,粗生粗气骂道:“一条臭长虫哪用恁老些人,我一个人就……”
他话还没说完,嗓子忽然打个转,惊慌地叫了声:“哎呀我的娘!”
魏承和李三郎落后两步忙赶过来,他看到院子的情景时喉间一滚,极力忍住那股恶心劲儿。
院前四处都是零零散散的紫黑长虫的尸段,东面几截,西面几截,三指粗细,鲜血淋漓,好不可怖,这瞧着可不像是一条两条长虫。
长虫血臭,整个小院味道真算不上好。
李三郎捂着鼻子道:“这,这他娘谁干的!”
长虫咬人也怕人,要说一条两头误入农家村院也就算了,这一地零碎的蛇块怎么说也得有五六条了。
“杏儿!杏儿!”
魏承望了一圈没见着小狼的踪迹,有些害怕小狼咬蛇时被蛇咬伤了,急忙喊道:“杏儿!”
后院适时传来小狼的低吼声,魏承和几个汉子操着家伙什就往后院赶,只见着那小狼前爪扑地,脊背弓起,正在墙角与一条明显比旁的蛇粗壮许多的花长虫对峙。
而那黑花长虫身边还有不少杂乱的鸡毛。
“这畜生还咬死了鸡!”
李三郎看一眼鸡圈,气道:“承小子你往后了去,看三哥不打死这条长虫!”说着就要拿铁锹上前。
魏承已经顾不上凌乱的鸡圈,一心只担忧小狼可千万不要被这花蛇咬伤。
虽说这些日子黑狼长了些捕猎本事,可蛇类向来难缠,尤其是这等毒蛇,只被它那尖牙碰破了皮儿怕就要一命呜呼。
“三郎,你也靠后,这玩意毒性大着呢!”
王姓汉子手拿长棍蛇叉,从后包抄,慢慢凑近那对峙中的一“狗”一蛇。
他听说有人家不知道进了蛇还是黄鼠狼,也就顺手把这玩意带着,没成想还真用上了。
王姓汉子是村里的捉蛇驱蛇的好手,夏日里谁家进了蛇都爱找他帮忙,而且他胆子极大,在初春冬日时常常上山捕蛇泡酒。
他蹑手蹑脚走近两步,就见那“黑狗”抬着灰红的兽眸冷冷看他一眼,忽然扑着前爪左窜右窜似要攻击花蛇,这突然的攻击也打破了它们的无声对峙,瞬间就让花蛇大受刺激,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王姓汉子心中一稳,心道这“黑狗”也是真的聪明,能辨好人,还知道与人里应外合。
只见花蛇扭着蛇身一摆尾,斑点繁杂的蛇尾牢牢缠绕住“黑狗”的前腿,“黑狗”也不甘示弱,锋利爪子划破了花蛇的蛇躯,花蛇似是吃痛,收紧长尾,猩红分叉的蛇信子就要咬到“黑狗”脖颈时,王姓汉子眼疾手快猛地用三角叉死死叉住花蛇七寸,却不料这蛇剧烈挣扎起来,王汉子险些按不住它,而那“黑狗”也瞅准时机,犹如一抹残影迅速飞扑到毒蛇身上,锋利的犬齿深深陷在花蛇三寸颈部。
直到花蛇一动不动,彻底垂死在地,那“黑狗”才松了口,它兽眸充着血色凶性,獠牙猩红,喉中还发出警告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