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瞧见几回李家人上山打囤猪草,莫夫郎和乔郎中也频频上山,就是没怎么瞧见豆苗,而魏承这两日没着急给母鸡喂旁的药,只给它们和小鸡群一道喂掺了绿豆粉和草药的草粮,眼下只要鸡群不生病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里正有没有嘱咐村中养鸡多的农户,魏承就不得而知了。
豆苗笑道:“我家拢共就养了三只老母鸡,不像里正伯伯家又养猪又养鸡,我婶子在河边打点草喂喂就成。”
魏承摇摇头,气道:“你可真是不听话。”
又想到什么:“你和马叔在外面杀猪,家中也只有大着肚子的你娘还有离不开脚的兰婶子,以后我在山上打鸡草给你家送来些。”
豆苗见魏承这样严肃,挠挠头:“咱们茂溪村有山神庇护,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鸡瘟啊,我,哎,算了,承哥,你打点鸡草不容易,还要给家里家外的菜地浇水还要去镇上读书,我以后自个儿去多打点也成。”
“三只老母鸡也是三百多文钱,你娘本就仔细,若是三只老母鸡有个好歹,让你娘动了胎气就不值当了。”
豆苗应了声哎:“我记着了。”
魏承正要走的时候看到从外头给地浇水回来的秋哥儿和李家三郎,忙让罐罐把栗子也给他们两大把,两人邀着俩人进去坐,魏承以着急给菜地浇水为由拒了邀请。
他远远望了眼认出赌坊来的人是甘九那个黑小子。
老魏家那四亩地的地契早在佟镖头还在凤阳镇的时候就帮他从甘九手里拿了过来,眼下村中人都在买老魏家的地,他也跟风买了四亩没人会怀疑。
回到家中,魏承便给两大筐栗子倒在地上平铺晾晒,而罐罐和小狼也想帮忙却都是在帮倒忙,被魏承一手提着一个脖颈带去堂屋躲阴凉去了。
将栗子晒好,魏承又打上几桶水将院子菜地浇了一遍,茄宫中浩羔楞陶陶瓜和豇豆长势不错,秋葱的嫩芽有些稀稀落落,本来秋葱种子也不太好出,只要能出一大半魏承就满意了。
魏承擦擦脸上的汗,看着罐罐道:“今儿咱们吃刀豆炖猪骨,再在锅边贴两个饼子,成不成?”
“成!”
罐罐蹦蹦跳跳道:“罐罐都好久好久没吃肉啦!”
“哪里有好久,也才四五日而已。”
魏承笑道:“那药丸还剩下几粒?”
罐罐转转眼珠,小手背在身后:“也许不剩了呢。”
“莫唬哥哥,到底剩几粒?”
罐罐抿抿嘴,上前抱住魏承的腿:“还有三粒,可是好苦好苦,罐罐不想吃了。”
“都吃了那么些日子,还差今儿一天?”
魏承摸摸罐罐头:“饭后乖乖将药吃了,等再过两天哥哥带你去买月团团吃。”
八月十五是大节,又到了给诸葛夫子还有陈老童生送束脩礼的日子。
罐罐靠在魏承怀里撒娇:“月团团是什么?罐罐吃过么?”
“月团团也是一种糖糕,不过里头的馅料尤为丰富,平常日子没人做也没人买,只有八月十五这日才会做。”
“罐罐知道啦!”
他小手左右点了点:“粽粽节吃粽粽,团团节吃团团,对吗?”
魏承一笑:“你这样说也对。”
“走,和哥哥一道去做饭,吃过饭哥哥还要琢磨会儿鸡粮的事。”
他们家眼下也没旁的菜,吃新鲜的菜多是莫夫郎和里正娘子给的,再就是偶尔去镇上遇到菜贩子买一些,不过家中菜干倒是攒了不少,有半袋子刀豆干,一袋子小菘菜干,一袋蘑菇干还有一些野菜干和几坛腌黄瓜。
旁的就剩下几条大黑鱼干还有半袋子虾干,一袋给罐罐当零嘴吃的虾粉。
等到菜地里的菜收了,家中也能多囤些过冬的菜。
眼下这一盆扁扁的刀豆就是莫夫郎昨儿给送过来的,说是他们家中种得多了也吃不过来。
魏承把摘豆角的活计给了罐罐,不然这娃又要偷偷带着小狼在外头疯跑,孩子越大就是越不让做什么就越要做什么。
罐罐抱着满满的刀豆举在头顶,高兴道:“哥哥,罐罐好会摘豆豆的!”
魏承边清洗今儿买回来的骨棒边哄着小娃道:“哥哥一猜罐罐就很会摘豆豆,和杏儿抱去堂屋摘,柴房热。”
“好噢。”
罐罐抱着刀豆就跑,黑狼跟着他屁股后追。
罐罐坐在小凳上,手上拿着刀豆,掰掉上面一个尖角又掰掉下面的,轻轻抽着豆角上的细丝:“瞧,杏儿,就是这样摘豆豆。”
小黑狼嗷呜一声,爪子摆了摆,像是在说它没有手手。
“没事的,没事的。”
罐罐抱着小狼头上香一口,学着哥哥说话的语气:“罐罐养杏儿就是什么都不用杏儿做哒!”
黑狼高兴的扑着罐罐脸蛋舔,罐罐一个不稳摔下小木凳,一盆刀豆也全撒在地上。
“哥哥!杏儿咬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