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又要吃黄蘑鸡蛋馅的饺子,这小黑猫很有可能被取个黄鸡蛋的名字。
四人离开刘家就见梁家姐儿似乎对梁娃说了些什么,小梁娃跑过来道:“罐罐,魏学子,我姐姐想问问你们今儿中午要不要来我家吃午食。”
小梁娃贴贴罐罐,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小黑猫:“罐罐,去我家吃午食吧,我可以把我最喜欢的弹弓给你玩。”
“真的吗?”
罐罐早就听说小梁娃有个厉害的弹弓,可以把小鸟都打下来烤着吃呢。
于是他眼巴巴的看着魏承,小声道:“哥哥。”
魏承知道梁娃和梁家姐儿的日子不算富裕,他们两个小汉子就这么去人家吃饭还是有些冒昧,刚想拒绝就听梁家姐儿笑道:“魏学子,我和梁娃走时我爹娘也说了请你们过去吃午食,都是自家人没那些讲究,你们那日带了梁娃吃了不少肉,我们家没那么多肉,只有些素菜,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他看一眼同时抬着小脸等他点头的罐罐和小梁娃,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若是再推拒还真像是有些瞧不上人一样,遂点头道:“成,那今日就和罐罐叨扰你们了。”
梁家姐儿笑着摇摇头,心道怪不得弟弟回到家一直夸奖这对兄弟,这魏学子比她小上几岁,但因着读过书,说起话来可真受听。
去旁人家做客,没有空着手的道理。
魏承赶着驴车路过卤肉摊子时还买了二两猪耳朵和几块卤肉。
驴车摇摇晃晃停在一扇大开的院门前,里头传来不少杂乱的声音。
“哟,梁娃和梁姐儿把谁带回来了?”
有个娘子好奇的上下看着魏承和罐罐。
“回来了?”
梁母边擦手边从一间房里出来,笑眯眯道:“这俩个小汉子可不简单,人家是震金镖局佟镖头收的徒弟,另一个大的小子人家可是在徽林私塾读书来着!”
“哎呦,瞅瞅这俩孩子,来就来了拿什么东西?这肉多贵啊,你们这小子就是爱破费!”
梁母热情的带着魏承和罐罐往屋头走,梁娃和梁家姐儿落在后面。
等见人走了,问话的娘子撇撇嘴,像是看不上梁母这副攀炎附势的模样,不就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好巴结的?
梁家屋子不大,进来就能看到一面火炕,地上支着的桌子上摆了三道常见的素菜,一道菘菜豆腐,一道五花肉炒丝瓜。
瞧着也是用心备置菜了。
梁父见着他们带来的肉也是一顿“埋怨”,忙吆喝着让两人坐下吃饭。
席间,罐罐一只手里一直抱着小黑猫,都没怎么动筷,魏承也是知道他是无肉不欢的主儿,且他以前教过罐罐,在旁人家吃饭不能只吃肉也不能总夹肉。
梁家也是体面人,那两叠卤肉谁都没怎么动筷。
饭用到一半,梁母满面笑容的看着魏承道:“你俩爹娘是做什么呢?怎么恁有能耐又供养你去徽林私塾读书?又让罐罐拜在佟镖头门下?”
魏承对这顿饭心里有数,淡笑道:“爹娘都不在了,好在是遇到些实在亲戚和贵人帮着,我和弟弟健健康康长到现在。”
梁父梁母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了。
他们问过梁娃魏家的事,梁娃也是个虎的,只说魏家家大地多,吃饭时满桌子都是肉,他们也没想过这哥俩竟然是个没爹没娘的……看来亲戚是个有钱有势的。
饭后,罐罐和小梁娃跑出去玩弹弓,梁家姐儿和梁母拾掇碗筷,魏承想帮着收拾却被梁父带着出了门。
梁父看他一眼,热情不减:“我年少时也读过几本书,如今凭着那点本事在布行做了个三掌柜,读书好,士农工商,不读书哪来的出息?”
又叹息一声:“平日里还要多谢魏学子的弟弟照顾我家梁娃,也不盼着他成才,只盼着他长大后能跟着佟镖头出镖做事。”
魏承没说旁的,只笑道:“梁娃聪慧,平日里还是他带着罐罐多些,想来日后定能跟着佟镖头做出一番大事来。”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梁父又旁敲侧击的问了魏承的“亲戚贵人”是镇上哪户人家,却被魏承左右绕着顾左右而言他,一番下来,两个人说了不少话。
“哟,梁娃他爹,今儿来贵客了,晌午不上工?”
梁父笑呵呵道:“这就上工,赵娘子家里鸡没几只倒是喂得勤。”
“不喂怎么办?我家小娃可没本事认识什么贵人。”
那赵娘子怀里抱着簸箕往外倒鸡食,她像是来脾气一样踢了下往鸡圈里丢石子的儿子。
“鸡吃什么下什么蛋,你喂鸡吃石头等鸡下了蛋,一掰开蛋黄都是石头就有你哭的了!”
梁父摇摇头像是有点不屑,边说些梁娃上头的两个哥哥边带着魏承往院子走。
魏承却是一句话都没听,脑海里还回荡着那娘子那句:鸡吃什么下什么蛋。
他好像知道怎么让自家鸡蛋蛋黄变成那位诗人所说的落日橘红了。
。
带着罐罐从梁家回来,兄弟俩一起用破旧的衣物在堂屋一角给小黑猫搭了个窝。
罐罐把小猫抱进窝里,小猫就颠颠跑出来,这么来回几次,罐罐急了:“哥哥,小猫不喜欢我们给它搭的窝。”
“不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