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谁来了?”
彩儿手里还有黏稠的面粉,见着魏承稍愣了下,又有点惊喜:“哥,你可算是寻了个一看就是好人的汉子做朋友。”
甘九蹿回屋头将一个包袱塞给魏承,看着自家妹子嘟囔道:“你哥可交不到这等有心眼的朋友。”
彩儿却不信:“这位小哥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
“我弟弟在佟镖头门下学武,受了他的引荐认识了你哥哥。”
彩儿脸蛋露出点笑:“原来是这样,说到佟镖头我和我哥都许久未见他了。”
甘九动动鼻子:“彩儿,什么东西糊了?”
彩儿一愣,忙去柴房瞧,过了会儿出来眼眶就有些红:“哥,我蒸的锅贴又糊了,这样下去咱们什么时候能支包子摊卖钱呢。”
这个单劈出来的小院每月赁钱就要百文呢,不赚钱就要坐吃山空,他们兄妹永远也攒不下钱来。
甘九却拍拍彩儿肩膀:“熟能生巧,再练练就成了。”
又道:“实在不行,哥去给你寻个师傅,咱们去他们那学两天,大不了给他们拜师礼成不成?”
彩儿闷闷不乐的点点头。
魏承心中一动,想到什么道:“我有个婶婶做饭煮菜十分好吃,不过……”
“不过什么?”甘九问道。
魏承将豆苗姨母兰婶子的事情简单说过,他道:“她身世可怜,嫁了那样的婆家,又养了那样的儿女,自打祭月节她儿女来村中闹过后,常有人在她背后说些子虚乌有之事,奈何她孤身一人,没什么钱财,也没有容身之处。”
他和罐罐去给豆苗家送红绸子和鸡蛋的路上,就听到大树底下唠嗑的村妇在编造些她与妹夫马屠户的闲话,到了马家那兰婶子正脸色惨白,恍恍惚惚的给婴孩洗尿布。
想来若不是要照顾刚生产的妹子,那兰婶子怕是都能因着这些闲话和无处可去的迷茫投河了。
所以在这对兄妹说起做饭寻师傅一事,魏承也顾不得与他们交情浅薄就说了兰婶子的事情。
甘九沉默片刻,盯着魏承看了会儿:“若是有机会可以叫你这兰婶子来镇上走动走动。”
魏承知道他的意思,若是甘九妹子真拜了兰婶子做师傅,兰婶子这样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定是要让她与他们兄妹同住,但怎么也不能听了他这个不算熟悉之人的话就让陌生人住进来。
他笑道:“以后我来镇上读书,若兰婶子有闲便将她一道带来散散心,顺便让她来指点指点你妹子。”
魏承告辞离去,甘九将大门关严。
彩儿走到哥哥跟前,有点憧憬也有点高兴:“哥哥,若是真有娘子来指点我做饭,那我若是与她处的好,我们是不是能去镇上逛逛?”
甘九有点心疼的看着彩儿,彩儿自小长得就漂亮,他们做乞丐时就有人欲对四五岁的彩儿不轨,所以他必须强硬起来,也必须“汉子”起来才能护着妹妹。
他在赌坊的活很杂又脏,便很少带妹妹出去,也从来不敢让妹妹一个人出去。
他不能一直在赌坊做活,总是要出去闯一闯,若是真有一个那样厉害又善良的娘子陪在妹妹身边,他也许也放下心去闯荡一番事业,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甘九沉声道:“这事不要急,咱们还剩下不少银子,还是要多看看人品。”
彩儿捧着脸:“我瞧着那你那朋友说话好听,长得也好看,肯定不会骗人呢。”
“你这丫头只是瞧脸,好看就是好人了?别看那魏承与我一般高,他今年不过与你同岁,心眼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彩儿愣了愣:“真的吗?我还以为他与哥哥同岁。”
“那小子个子是高些。”
甘九笑着摸摸彩儿头:“你放心,哥哥会寻摸个好娘子在你身边陪你的。”
。
魏承将东西送到了佟典狱府上,又将练完拳的小罐罐送到陈老童生家中。
罐罐背着小书箱冲魏承挥小爪:“哥哥,你好好读书噢,早点来接你罐罐。”
“你也要好好听陈爷爷的话。”
魏承拿过帕子擦掉他嘴上的糕点渣渣:“乖一点,不要惹陈爷爷生气。”
他来到私塾,便见着师兄们将祭月节作的诗放到诸葛夫子面前审阅,而诸葛夫子脸色微沉,像是不太满意的模样。
只看到孙览师兄的诗,夫子脸色稍缓,但也批评了两句“不工整”。
诸葛夫子看向后来的魏承一眼,道:“魏承,将你的诗拿来给为师看看。”
魏承乖驯的将那首诗呈上,垂眸虚心站着等着夫子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