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疑惑道:“还少六十两!”
“对,那留着买地的六十两被哥哥放在他处了,前两日碰上里正伯伯与他说过此事,他说这两日就替咱们问问,怕等到开春买地耽误种庄稼,这笔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还是放在外面好拿些。”
“原本前两日卖鸡蛋赚了五两多银子,可小狼买药又买下不少猪肉骨头,如今那五两多也就花光了。”
魏承将木匣子里的七两银子拿出来:“这七两攒着,剩下这二百文够咱们这个月花销了。”
近来天冷,猪肉买的多也能冻起来,家中柴米油盐酱醋茶也不缺,笔墨纸砚算上旁人送的和魏承自个儿囤买的,仔细些也能用到月底,这个月他们是真没什么大钱要花费了。
“二十七两银子!”
罐罐晃晃小钱罐,笑道:“罐罐和哥哥又要发财咯!”
魏承嘴角跟着他动:“对啊,哥哥现在就想着多攒点钱,等你长大了,给你攒个百来两就让你出去闯荡!”
罐罐歪歪头:“那哥哥呢?”
“哥哥只攒些赶考和笔墨钱财就成。”
罐罐敦敦跑到魏承怀里,大眼睛很是明亮:“那罐罐长大了,要给哥哥买最好的笔墨,买最好看的衣裳,还要给哥哥买马车送哥哥去科考!”
魏承笑着摸摸他小脸:“哥哥哪辈子积了好福气,养了这么个孝顺娃娃?”
罐罐越说越激动:“哥哥,罐罐还要给你养老!还要给你盖金子做的房子!”
魏承起身抱着罐罐举高高:“好好好,哥哥跟着咱们罐罐享福去咯。”
“让哥哥天天吃珍珠喂养的小母鸡!”
罐罐咯咯笑,挥舞着小手:“再飞一次,再飞一次!”
魏承照做,就听到罐罐欢呼一声:“还要给哥哥当弟媳!”
魏承哭笑不得:“这个可不成。”
小狼恢复的差不多,兄弟俩明儿就要回私塾读书,趁着没下雪多学一天是一天。
魏承带着罐罐练了好一会儿字,那小墨珠儿就打着小呼呼守在俩人的桌案上。
见着日头出来,他起身松松筋骨:“柴火这两日哥哥囤得够多,落雪前再砍两天就成,咱们今儿就把菘菜腌上,留着过年做饺子吃。”
罐罐一听不用读书,扔下小羊豪就颠儿出书房:“腌菘菜!腌菘菜!罐罐要腌大菘菜!”
魏承摇摇头,笑道:“这顽皮货。”
收秋的菘菜地豆都囤在地窖里,魏承没让跃跃欲试的罐罐下去:“里头味道不好闻,你在上面帮着哥哥接菘菜,好不好?”
“好!”
罐罐一口答应,又乖乖道:“哥哥可以再拿两个地豆豆吗?罐罐想和墨珠儿杏儿烤着吃。”
“可以,给你拿十个。”
今年他们家里的大菘菜和地豆长势十分不错,虽说赶不上院子里的豇豆茄瓜还有葱苗旺盛,但是交完秋税后自家地窖里的大菘菜和地豆也是垒得板板正正,一点也觉得稀少。
俩人都不怎么喜爱腌菜,所以魏承也只拿上去五颗圆滚葱绿的大菘菜。
腌菘菜前要把菘菜外头的老叶脏叶都扯下去,还要将粗厚的菘菜根一道切掉,那剩下的菜叶子都进了驴子肚中。
罐罐抱着一颗大菘菜放在脸前:“哥哥,我们家的菘菜比罐罐脑袋还大噢!”
又把大菘菜挪到一旁,露出小脸,呲牙笑:“哥哥,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魏承笑道:“你冷不冷,要不要回家把小帽儿戴上?”
“不要戴,会把罐罐的头发弄乱。”
罐罐小手指着圆润顺滑的发髻:“罐罐等会儿还要去找溪哥儿涣哥儿玩呢。”
“倒是有日子没见着溪哥儿了,等会儿咱们腌完菜,哥哥就带你去找他们。”
他们将摘好的菘菜带去柴房,待铁锅里的水沸腾起来,魏承便将菘菜根在热水中烫一遍,又将菘菜尖儿又烫一遍,五颗菘菜倒是好烫,没用上多少木柴,几颗颜色由浅绿变得深绿的菘菜就被送进泥缸里头。
“一层菘菜一层盐巴,压着严实些,这菘菜就算是腌成了。”
魏承将清洗干净的石块压在小缸上,擦擦手道:“这就成了,走,哥哥给你烤地豆去。”
罐罐欢呼一声:“吃地豆豆啦!”
。
次日清晨,罐罐又懒被窝了。
魏承早起练完石锁读完书,又将鸡群和驴子喂上,做完这些活计便来到屋头唤罐罐一次。
眼下早食都端上桌子,这娃娃还拱着脑瓜,撅着屁股陷在暖洋洋的被窝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