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儿脸一红,看莫夫郎一眼,又轻轻摸摸腹部。
莫夫郎是过来人,哪里不明白,惊喜道:“这是有了?你家三郎瞧着就是能干的!”
秋哥儿点头,羞得不行:“哎呀,莫哥,孩子们都在这儿呢。”
一旁帮着拾掇桌子板凳的李三郎也听到这话,黑脸也是一红,挠挠头嘿嘿傻笑。
罐罐腮帮含着甜果儿,歪歪头:“有什么啦?”
莫夫郎看一眼秋哥儿,见他想说又不好意思说,遂笑道:“你阿秋哥有小娃了!”
罐罐瞪圆眼睛,指着秋哥儿的肚子:“罐罐有弟弟啦!”
“小娃说话都准,你这胎保准是小汉子。”
秋哥儿笑道:“汉子哥儿还是姑娘我都喜爱,婆婆也是向来不挑捡我的。”他们李家大房一脉算是分了家,不过分家不分房,只不过是自个儿做自个儿饭,自个儿干自个儿活。自打分了家,小家的日子也是越过越有劲头了,娘家给点稀罕物再也不用被啥活都不干的人抢着吃光了。
“里正娘子是个体贴的好婆母。”
莫夫郎和秋哥儿不玩,只让他们些小娃和李三郎一道玩骰子。
桌子上摆了不少做彩儿用的豆子,正中间还摆着魏家用来招待客人的果脯瓜子,旁边放着个大瓷碗,里头平铺着三个打磨光滑的木头骰子。
李三郎颠颠碗里的骰子,笑道:“就是比大小,一最小,六最大,顺子比不过豹子,两双一单比点数,不成形重摇就成。”
顺子就一点二点三点,豹子便是三个一样的点数。
“咱们一人二十个豆子,输光了就下去!”豆苗给大家分豆子。
溪哥儿看一眼李三郎:“三郎哥,你可要让让我们,你可是老滑头了!”
众人笑过,就见罐罐举着小胖手,一本正经:“不用让罐罐,因为罐罐是小滑头!”
魏承捏捏他小脸,笑道:“这倒是真的。”
李三郎撸胳膊挽袖子:“来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胖罐罐到底有多滑头!”
李三郎坐庄,每个人都压了两个豆:“都压了是不是?那三郎哥可就要摇了!”
他手抓着骰子在瓷碗里一弹,三个木头骰子转啊转,静下来后亮出“四点”“五点”“六点”。
四五六这算是挺大的点数了。
豆苗扯着嗓子喊:“哇,三郎哥,你这是来年要发大财啊!”
罐罐和涣哥儿几个也啪啪鼓掌:“好厉害!”
李三郎也没想到,乐得不轻:“借你们吉言,三郎哥来年发财给你们买果儿吃!”
“你们都跟不跟?”
都四五六谁敢跟,豹子哪里是那么好出的。
溪哥儿揉揉罐罐小手:“小滑头你跟不跟?”
罐罐看一眼哥哥,然后摆摆手:“罐罐不跟!”
于是第一局李三郎赢了大家一人两个豆,这可把他高兴坏了,直扯着秋哥儿的手:“开门红啊!秋哥儿,来年发大财,我还给你买银镯子!”
秋哥儿轻轻怼他一下,羞道:“老买什么银镯子,赚了钱都给我就成。”
下一局还是李三郎坐庄,这次他倒是没摇出四五六,摇出个“三四五”,不过这也是极不错的点数了。
众人依次摇过,终于到了罐罐这儿,他小手瞧着软绵白胖,但却是不大,抓着三个骰子还有点吃力。
“大家看好,罐罐要开始滑头啦!”
就见那小手一晃,三个骰子在碗底溜溜打转,先是停下来一个六,众人目光紧紧跟着骰子转,见着又停下一个六点时还安静了一瞬,再最后一个骰子落定后,溪哥儿最先喊道:“是豹子!三个六!”
“罐罐好厉害!”
莫夫郎也上前瞅一眼:“真是豹子,罐罐来年也能发财!”
李三郎竖着大拇指,认赌服输道:“不愧是小滑头,我这个老滑头真比不了。”
罐罐小手圈着十来个豆子,抬着小脸嘿嘿笑:“承让,承让。”
魏承瞧着自家小娃得意小样也跟着笑了。
连玩几局,莫夫郎和秋哥儿也瞧着眼热,便替了魏承和李三郎。
李三郎道:“我听我爹说你们来年要养羊?还想雇长工帮忙种地?”
“对,又养牲畜又要去私塾,不雇长工怕是忙不过来。”
“我听说我娘已经给你找了长工,是秋哥儿家那面的一对俩口子,那汉子在家中行二,在家里不太受待见,他娘刁难他媳妇被他看了个正着,一气之下带着媳妇与爹娘兄弟分了家,没分到地,只分到间老房,那汉子为了媳妇不愿意去镇上抗包,便在村子里头找些短工活计做,两口子都是实在又下力的人,他那媳妇与秋哥儿娘家沾点亲戚,我娘便想着给他们介绍给你。”
魏承点头:“婶子看重的人,想来应当靠得住。”
“他们开春就帮着我们拾掇八亩农田就成,每月工钱按着寻常人家的长工给。”
魏承道:“不知道这长工每月工钱多少?”
李三郎道:“也就是百来文,且先看看他们活做的怎么样。”
魏承点点头,家中田地也就是开春和入秋需要人帮忙拾掇,平常日子清草施肥倒是他们兄弟有空闲可以自个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