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漾睡得不安稳。
她听到楼下有哭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哭声,有点儿像阿平的声音。
不一会儿,耳边又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嗡鸣声,是楼下传来的。
柳漾醒来,掀开被子下床,撩开窗帘。
只一眼便瞧见,周鹤庭的司机正将鼻青脸肿的柳平,粗鲁地按进车里。
脸色一白,柳漾喊了声阿平。
但窗户是关上的,她身子虚,声音也小。
没人听见。
汽车很快开走。
大脑一片空白,柳漾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匆匆下楼。
周鹤庭很敏锐。
她才到楼梯拐角处,他就察觉到动静。
上前攥住柳漾的腕子,瞥见她光裸的脚,周鹤庭眉心狠狠一蹙,“被狗撵了?连鞋都不知道穿?”
柳漾用力挣扎,“你有什么冲我来,干嘛打我弟弟,你要把他带去哪?把他还给我!”
她狠狠打他的胸口。
但她那点子力气,就像给他在挠痒痒。
周鹤庭不急不躁,也没有解释,而是冷眼盯着她,“柳漾,你再跟我闹!”
柳漾攥紧他的一截衣袖,嗓音压抑,“你想把他怎么样?”
“放心。”周鹤庭很不高兴,语气又阴又重,“他顶多也就缺条胳膊断条腿,死不了。”
脸色又白了一个度,柳漾哽咽着放低了姿态,“是我惹你生气,可阿平没得罪你,我们的事与他不相干,你放了他,求你…”
她抵着周鹤庭的胸口,用力埋进他衣服,泪珠打湿了他刚换的衬衫。
周鹤庭无动于衷,“等你哭够了再说。“
轻声啜泣,柳漾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仰头,和周鹤庭四目相对。
周鹤庭垂眸睨她。
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鼻尖和眼眶是红的。
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杏仁眸浮着水光,波光粼粼,又可怜兮兮。
“上楼。”周鹤庭唇瓣开合,面无表情命令。
柳漾仍是攥着他的衣服,“我弟弟…”
“我说,上楼!”周鹤庭重复了一遍,之后再不肯再多说一句。
触及他冷冰冰的视线,柳漾愈发担心柳平。
可他在生气,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低头呆滞着目光,一步步上了楼。
周鹤庭跟上她。
等她老老实实重新躺回床上,他这才脱下身上湿掉的衣服。
不一会儿,他也躺了上来。
手臂搭在柳漾的腰间,周鹤庭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