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漾手臂血肉模糊。
她笑得苍白而无力,眼里除了绝望,再没有别的。
周鹤庭紧紧抓着她的手,什么都没说。
他叫了何副官去拿药箱。
何副官看到柳漾手臂上的伤,吓得脸色一白。
他不敢耽搁。
周鹤庭拉过柳漾的手,柳漾抗拒他的触碰。
他冷声道:“不想你弟弟出事,就老实点儿。”
柳漾手臂血肉模糊。
周鹤庭的眉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手微微发抖,一点点替柳漾处理着伤。
柳漾被剧烈的痛感拉扯回理智,“你。。。说什么?”
周鹤庭手里的酒精棉球用力按在她的伤口上。
撕心裂肺的痛感挑动着神经,柳漾嘶了一声。
片刻,周鹤庭用绷带缠好。
他额间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唇色也是发白的,但柳漾没注意,只追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见过柳平之后,立刻回周府,以后哪里都不准再去。”周鹤庭气息很急促。
他缓了缓,起身离开。
何副官跟上去。
上了车,周鹤庭脱下材质坚硬的军装。
里面的衬衫,已经被血水打湿。
撕开衣服,布料和伤口粘连,周鹤庭蹙紧眉头,将衬衫一下扯了下来。
他光裸精壮的背部,密密麻麻全是鞭伤。
何副官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少帅,你实在冲动了。”
周鹤庭眼眸微眯,思绪回到三个小时前的周府。
天色蒙蒙亮,他让人把还没醒来的周大帅,叫到会客室。
“这么一大早,叫我过来干什么?”周大帅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眼睛还有些没睁开。
周鹤庭点了支烟,“柳平毁坏路灯的事,我查了,始作俑者是龙参谋长的儿子龙沛,你下令杀柳平,成了冤案。”
“这事我清楚。”周大帅接过佣人递来的茶,喝了一口,“但龙参谋长的儿子不能动,还要给奉城百姓一个交代,所以只能找一个替死鬼,多给那柳家一些钱就是了。”
奉城治安正是转好的关键时刻,突然出这么大的事,周大帅必须拿一个人开刀,算是杀鸡儆猴。
但龙参谋长在军政府颇有威望,不可以动龙沛,而另一个人,有龙沛作保,到最后也只有动没有背景的柳平是最便宜的。
周鹤庭吐出一口烟,“不行。”
微微一顿,周大帅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周鹤庭,“你说什么?”
“这个柳平,我要保下来。”周鹤庭狠狠掐灭烟。
周大帅不满,“原因。”
“他是柳漾的弟弟。”周鹤庭面无表情,“柳漾跟了我三年,我多少顾几分旧情,我查了,龙沛是被另外一个叫程未的人撺掇,胡乱开枪造成百姓不安,龙沛动不了,就拿程未开刀,这个程未也不无辜。”
“不行,柳平打坏路灯的事实已经全城通报,离枪决还有几个小时,突然改主意,你让军方和警备厅的脸面往哪搁?况且程未的家世也不低,你。。。”周大帅发了火。
周鹤庭起身,“我去解决。”
“放肆!”周大帅怒喝,“我是你父亲,也是你的上司,你敢违背军令?”
周鹤庭沉声道:“我说了,我要把柳平保下来。”
他在公事上,第一次跟周大帅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