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什么?大柱家的,青天白日你们都赖在家里不去干活,以后日子是不想过了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大门外响起。
赵氏闻言一惊,下意识直起身面朝来者,小声道:
“三,三叔公,您老怎么过来了?”
“哼!怎么,我不能来?”
“没,我没这意思。”
赵氏连忙摆手,显然对这位辈分颇高的族叔很是畏惧。
被称作三叔公的老者穿着一身葛衣,鹤鸡皮,佝偻着背被一名青壮小伙搀扶着踏进院中。
听到赵氏否认,他也只掀了掀眼皮,余光瞥见还坐在椅子上不动弹的绍临深,眉头一皱,转而疑惑道:
“耀宗?几天不见,你这孩子怎么长这么大了?”
“三叔公误会了,这孩子不是耀宗。”
赵氏急着将人带去二房屋里,这会儿被老东西绊住脚,心底别提多郁闷了。
偏偏面上还得恭敬道:
“这是老三家的大儿子,原先体弱多病就只充当女娃儿养着,对外都只说老三那口子生了个女孩。”
“那你们瞒得还挺紧,连族谱上都写着是女孩,既然这样,前天来还请咱改什么族谱?”
三叔公人老了,脑子却没糊涂,这么大的漏洞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总归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太多,挤兑了一句便略了过去。
他今日来也只是听到村里风言风语,说绍庆这一大家子男人不干活,整日躲家里靠几个女人养活,怕他们搞臭绍氏一族的名声,这才特意跑一趟。
没成想,他刚来门口就看到一堆人往里冲。
赵氏被说的不敢回嘴,只引着几人往二房屋里走。
待他们一进门,却见原本收拾整齐的屋子,这会儿就跟被贼光顾过似的,到处乱糟糟不说,靠后山一侧的窗户被人敞开着,底下还倒着一个草凳。
而赵氏设想中,应该剁掉脚碗,取出铁环,与那“鼠怪”当着大家的面斗个鱼死网破的老二夫妻俩。
此时却浑身狼狈的倒在地上,浑身都是抓痕血渍不说,那双被强行拗断的脚掌也被其掰直了,只是脚掌连带小腿都青肿一片,看起来分外吓人。
绍二伯一看“大仙”进来,立马捂着双腿开始打滚哀嚎,二伯母则是迎着众人的目光,哭泣道:
“那天杀的恶鬼,把我们夫妻俩挠得浑身是伤不说,临跑前,还砸伤我家男人的脚。”
“大嫂,不是我们两个大人看不住一个孩子,实在是五丫浑身怪力,我们是压都压不住她呀。”
“哎呦天爷啊,这孩子可跑哪去了?大嫂,要不你赶紧出去找一找吧。兴许你们母女连心,能猜到她在什么地方呢?”
这一番唱念做打,倒是将责任全推卸到绍宝珠身上。
就连围观的村民都目露同情之色,将夫妻俩小心扶到床上躺着。
有村民甚至奇怪询问旁边人,“五丫”又是哪个?
在被大家小声说了绍宝珠命薄压不住福气,被脏东西附身,现在又改名叫五丫后,一脸唏嘘的悄悄盯着赵氏看。
赵氏牙关紧咬,若不是昨个儿自己就放跑了人,还真有可能被他们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