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残存的兵骑军士,被吕布的气节感染,齐齐大喝。
五日前,退守平城塞时,吕布急忙派人向雁门太守王方求援,以时间来算,援兵理应到了,可现在音讯全无,他心中大概猜到什么!
东部都尉与雁门郡府虽互不统属,但每当有战事发生时双方有职责协同作战,像吕布向雁门郡守王方求援,王方理应出兵驰援,可现在王方没有出兵,那就太反常了。
吕布知道,他曾得罪过王方,王方为此对他恨念颇深;不过让吕布难以置信的是,二人之间是私人过节,与公事无关;而今王方不顾大局危而不援,平城塞若失,对于雁门乃至北疆都是一场灾难。
吕布出奇的没有愤怒,而是深深的失望。
现在的吕布对雁门援军,已经不抱希望了,他布满血丝的虎目,向东南方遥望,喃喃自语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王方老狗不识大局,汝焉能不知?
……………
班氏城。
甄姜的香车,在虎卫军侯戈平率领百骑护卫下,向东驶去……。。
送走甄姜,赵云打马进入班氏城外军营,戈平护送甄姜回代城,赵云任命典韦暂领两百虎卫骑,戍卫在中军大帐外,作为他的虎卫长。
军中大帐内,赵云白袍银甲跪坐在上首,高顺、成廉、虞虎,左髭,以及七名军司马腰贯长剑,顶盔披甲分列两侧;班远之子班成是七名司马中最年轻的,其他六人曾是突骑骨干,扩军之后被赵云提拔至军司马一职。
赵云站起身来,侧身看向身后挂起的北疆与图,白虹剑剑鞘指着与图中标注雁门的地方,肃穆道:“据探马来报,雁门太守王方收缩各县兵力,退守雁门关;观其势,是打算放弃雁门郡中部以及北部。”(注:汉时,雁门关称句注关,因为此关位于句注山上,也就是后世的雁门山。雁门关之称,是从唐朝开始的,但为了方便阅读,就直接叫耳熟能详的雁门关!)
继而,赵云手中剑鞘在舆图向雁门郡西北移动,最终停在一处标注长城的地方,接着道:“如今,吕布死守平城塞,已危在旦夕,王方可以不救吕布,因为他放弃雁门中部与北部大片疆域,可以凭借雁门关天险为屏障,退守雁门南部;而我们确不得不救,因为我们代地可没有雁门关,一旦平城塞失守,雁门北部一马平川,鲜卑大军沿着平坦的治水(今桑干河)河谷向东,可直接杀入代郡腹部,那时我们将无险可守阻,况且以我们的兵力与三万鲜卑大军野战,将毫无胜算,所以平城塞不容有失,吕布必须救!”
“请府君下令!”
众将齐齐抱拳请令,他们身在北疆多年,平城塞的重要性,都非常清楚;九阳关是代郡北部屏障,那么雁门郡西北平城塞,就是代地西面屏障,一旦雁门北部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成廉、虞虎听令!”
赵云当即大喝一声。既然已经打探清楚雁门的情况,那么出兵已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末将在!”成廉、虞虎二人出列,身上甲叶锵锵,躬身抱拳。
“汝二人,成廉为主将,虞虎为副,即刻领三千天狼骑,火速赶往平城塞!”赵云取出将令,递向二人。
“诺!”成廉,虞虎接过将令,快步退出军帐,三名天狼骑司马紧随其后。
“高顺、左髭听令!”
五人出帐后,赵云拿起另外一枚将令递出,略有深意的看了高顺一眼,道:“领飞狐营即刻跟进,平城塞绝不可失!”
高顺给赵云一个坚定的眼神,领着一众将领出帐。
转眼间,帐外战马嘶鸣,脚步声声,这是大军即将开拔的动静。
军帐内,赵云面色凝重的盯着北疆与图,自言自语道:“吕布啊吕布,你这惹祸精,可要撑住啊!”
深深的危机感,充斥赵云全身,代郡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安定的局面;可吕布不知发什么疯,在这个时候去惹窝里斗的鲜卑人,这不是转移鲜卑人仇恨嘛!
现在这局势,稍有不慎代郡也跟着倒霉,而草原相持不下的格局也会被打破,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
雁门郡,广武城,大牢。
“王方,你这缩头老龟,见死不救是吧!”
广武城县衙大牢内,一名衣甲残破的壮硕少年双手扒着牢门破口大骂道:“关着乃公算什么事,有种你砍了乃公啊!你个狗日的皓首匹夫!断子绝孙的龟孙………。。”
少年在大牢里谩骂,牢里的狱卒充耳不闻,好似已经习惯了一般。
谩骂了半天的少年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无处使,似乎有些骂累了,干脆躺在角落的草堆里,恨声道:“乃公对这破牢发誓,不剐了这老龟,乃公就不姓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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