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日茜茜手中突然出现的古琴,和萧逸云那个同时处在现实与虚幻之间不停变幻的棋盘。
许纯良明白了盛红提的意思。
这些东西都有些诡异,不是盛红提不说,而是她大概率也说不清楚。
甚至如果描述的太细,很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想到这些,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然后看向了那些依旧跪在地上的布水族人们。
这会儿,他们身上那些奇诡的气息已经尽数消失。
每个人都像是十天八天没睡觉一般,身体和眼睛里都充满了疲惫和深深的恐惧。
感受到许纯良的目光,他们每个人都不由一颤。
“这些人,就让他们都走吧。或者如果你们斩妖司有别的规矩的话,只要不伤及这些人的性命,你们斩妖司来安排也行。”
许纯良对盛红提很自然的吩咐道。
盛红提闻言连连点头:
“许公子放心,既然许公子说他们以后已经无法再作恶了,那我们自然是放心的。不过这些人集中在一起终究有些隐患,不如就让我安排本地的斩妖司过来将他们安置一二。”
说完,她转头看了一眼那位刘富贵。
刘富贵脸上的欢喜面具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那些欢喜的油彩流动了一下,然后他身上的孝衣便飞起一张用白纸剪成的铜钱状纸钱。
那纸钱落入他手中,他抬起右手食指用力一咬,接着指尖的鲜血在铜钱上快速写写画画着。
片刻之后,纸钱化作一只蝴蝶大小的白鹤,振翅飞向天空,转眼间消失不见。
小姑娘看到那白鹤飞走的样子,眼睛里瞬间闪烁着好奇的小星星。
她小心翼翼的从许纯良肩头滑下来,然后拉着小孩儿许纯良一起,来到刘富贵身前,各自伸出手指,在刘富贵的孝衣上翻动着。
想要再找一片纸钱出来做蝴蝶玩。
可他们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任何一张纸钱了。
“小姑娘,或许他身上只有这一张纸钱。我们别找了好不好。你看你爹爹的脸色,他都生气了。”小孩儿许纯良看到小姑娘竟然伸手往刘富贵的屁股上摸去,连忙开口拦道。
听到爹爹生气了,小姑娘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对着许纯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这才记起,似乎什么时候爹爹吩咐过,不允许随便伸手在别人身上摸来摸去的,尤其是男人!
虽然她也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不能在男人身上摸来摸去的,但爹爹的吩咐必须遵守!
“算了算了!不玩了!没意思!”
她将自己一双占据了三分之一脸庞的大眼睛睁到巨大,对着看向自己的爹爹像小黄人一样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同时乖乖的走到爹爹的脚下,顺着裤腿子爬了上去,然后自己悄悄的扒开许纯良胸襟前的衣裳自己钻了进去,并用自己的小手将许纯良被弄皱的衣裳整理的整整齐齐。
然后,她再次透过许纯良的衣服,悄咪咪的,好奇的看着刘富贵。
看着他身上的孝衣,和他面上戴着的那个欢喜面具……
……
刘富贵背后生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就在他将联络本地斩妖司的纸钱鹤放飞之后,他就感觉到有两道眼神开始仔细的打量他。
作为破觅孝衣的主人,他对这种暗中的眼神拥有十分强悍的感知力。
并且可以通过对眼神的感知,找到那些偷偷在暗处偷窥自己小队的敌人。
可今天这两道眼神出现之后,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破觅孝衣那简单又幽深的意识,在本能的向自己发出警告之后,就像是看到了天敌,不!就像是被诱发了记忆最深处的恐惧一般。
迅速将自己的所有意识全都收缩了起来。
并瞬间切断了与自己的一切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