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想再确认一回时,城门缓缓合上,只瞧见一人骑马奔出城外,隐没入乌青的山体中。
“刘季?”樊秀才见旁人喊不动他,亲自上前,一把揽住了刘季的肩膀,满口酒气的笑着说:
“走走走,兴旺赌坊走上一场,哥哥带你去长长见识!”
什么赌场?
长什么见识?
刘季脑子已经乱了,心都在发颤。
看着乌压压卷来的夜色,对门酒楼上挂着的红灯笼仿佛是那怪兽的凶眼,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他吞没,嚼血食肉,不得往生!
酒并不烈,樊秀才看似醉了,其实并没全醉。
见刘季先前还那般殷勤热切,突然就对自己爱答不理,不免有些恼了。
当即冷下神色,又问一遍:“刘季,兴旺赌坊你是去还是不去?”
刘季此刻又乱又慌,但还记得不能得罪了这些人,急中生智,突然扶着一旁的柱子弯下腰,捂住肚子,露出痛苦之色。
“糟糕糟糕,伙计!伙计!茅厕在哪儿?速领我去!”他焦急大喊。
伙计忙上前给他指路,刘季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抱歉的对樊秀才说:
“樊兄,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哎呀呀,忍不住了,快快快!”
伙计真怕他拉在自家店门口,急忙加快了脚步,见他走得歪东到西,又折返回来扶住他,两人一块儿冲进后院,远远传来一声崩溃的哀嚎:
“唉哟!裤子、我的裤子。。。。。。。”
酒楼门前一众书生眉头齐齐一皱,似乎觉得空气里也充满了别样的味道,下意识捂住口鼻,拱着樊秀才逃也似的跑了。
刘季捏着鼻子在茅房里硬生生呆了两刻钟才出来,所谓腹泻都是编的。
酒是彻底的醒了,一路走回书院,回想起来,只觉后怕。
第139章全身都是肝胆
刘季只是混,但不是傻,陪酒奉承可以。
赌?那是万万不行的!
还有,那道背影,到底是不是秦瑶啊?
想到这些,刘季彻底失眠。
特别是第二天去找车夫拿生活费没拿到一文钱时,这股不安再也压制不住,喷涌而出。
万幸的是,他手里还有些私房,能再撑半月。
樊秀才再也不叫他了,他被彻底踢出他们的圈子。
之后刘季往家中寄信,一封未回。
每到夜深人静时,刘季便有种自己已被全世界厌弃的荒芜感。
以至于一宿宿的失眠,不过几日,整个人便如同话本子里被妖精鬼魅吸食了精血的枯槁模样,把樊秀才几人吓了好一跳。
他们只是不带他玩了而已,没必要这样吧?
。。。。。。
又一封从县城书院寄来的信被辗转送到刘家老宅。
张氏接的信,可她大字不识一个,只得拿去问正在屋檐下和金宝金花玩耍的二郎。
二郎看一眼,“哦,是阿爹从书院寄给阿娘的。”
张氏点点头,“那我先收起来,回头一块儿交给你娘。”
二郎根本不在意这事,继续和金宝金花在地上用小树枝当武器对战中。
张氏无奈摇摇头,走进屋把这份新鲜的信和前两日寄来的两封放在一块儿。
两日前,秦瑶便带着大郎进山了,信只能等娘俩回来拆。
二郎和龙凤胎都被秦瑶送到老宅来,不过晚上何氏或是刘肥会把他们三送到家去睡。
家里的鸡和马也得帮忙喂,门锁要检查好,免得被那些偷偷摸摸的顺走。
何氏向来搞不懂秦瑶的想法,你说这进山就进山呗,带个孩子去干什么?
大郎才几岁啊?九岁的男娃能打猎?
二郎每次听见大伯娘念叨,就要纠正一遍,“阿娘是带大哥去实战演练的,这次不打猎,只训练。”
当然,如果打到猎物,阿娘说她会带回家来给他们加餐哒~
二郎和龙凤胎都对自家阿娘的战斗力有信心,所以这次秦瑶离家进山,他们心态和去年完全不一样。
但山里的大郎心态有点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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