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裴家真搬到幽州或并州,那就是在霍霆山手掌心里,或许她的血亲往后还会参入香皂的买卖中。
而必然的,裴家和霍霆山这个州牧间的捆绑会越来越深。她日后再想带女儿去长安,那路上的顾虑和阻碍远非如今能比。
片刻后,裴莺低声道:“容我想想。”
霍霆山懒洋洋道:“不急,反正不是我家人,到时候家里出了事,哭湿枕巾的亦不是我。”
裴莺:“……”
他这张嘴真是。
幽州军如今尚在行军中,桥定县不过是途径之处,休息一宿后,幽州军再次启程。
裴回舟本身有事要忙,加上霍霆山不允许他随军,故而他只能和裴莺约定,往后通信点暂且设在桥定县。
双方书信都寄存在桥定县的厩置,派人送信至时,顺带查看对方是否有来信,有就直接取走。
“莺莺,你和我说的搬家之事,我会回去和父亲他们认真商量,无论最后决定如何,我都会给你来信。”裴回舟心情复杂地看着胞妹:“你、你和灵儿且多保重。”
裴莺点头:“大兄亦然。”
*
司州,州牧府。
“啊——!”
尖锐的叫声穿透力极强,一直传到老远,一下子惊动了州牧府的卫兵。
卫兵匆忙而至,待看到满地的残肢碎骨,脸色不住变了变。
残肢碎骨散落得到处都是,还散发着腐臭味,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白色的蛆虫,想来这碎尸之主已经死亡有一段时间了。
女婢吓得跌坐在地上,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边发现了四个首级。”
其他前来的卫兵说:“首级用石灰保存过,还能看清面容。”
他们不认得那四个首级,但既然对方能将之扔进州牧府,这四人肯定是他们司州之人。
“似乎还有块布,这上面有字。”有卫兵察觉有异,待他看清布料上所书内容时,脸色剧变:“此事快快汇报给李司州。”
……
李啸天看着案上的首级,又看着呈上来的绢布,勃然大怒:“霍霆山,尔竟敢口出狂言。”
作为被血书点名的当事人,李康顺亦是又惊又怒:“父亲,这事不能就此作罢,否则我们司州的威严何在?”
李啸天摸了摸胡子,“我儿,之前给并州传的信,如今可有回复?”
李康顺说暂无。
“不应该啊,算算时日最近该有回信了,石并州此人虽奸诈,但目光不至于短浅至此。”李啸天皱眉。
他提步走到悬挂着巨幅羊皮地图的墙边,凝神点了地图上一处:“我儿,幽州军从桥定县过来,若是不走天虎、地虎这两处险关,只能取中谷道,此处虽比不得二虎关,但山岭交错,亦成天险,必须守住。”
三关自西向东先后连成一线,中部的中谷道最弱,三关丢了任何一个,都相当于司州北边开了一道口子。
“父亲,请派儿子去守中谷道。”李康顺毛遂自荐,他拱手作揖道:“那霍霆山嚣张如此,儿子要去灭一灭此人气焰,争取摘其人项上首级回来博长姊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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