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维新和张倩,如同两只被围困的困兽,藏身于公共租界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里。这房子是张倩以她独特的舞女身份租来,租下作为临时避风港。
顾维新这人精明得很,带上张倩这个“挡箭牌”自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两人已经在这里躲了整整两天,每天都由张倩出去买菜或打探消息,顺便带点吃的回来。这两天下来,张倩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也让顾维新松了一口气,至少目前看来,张倩作为挡箭牌是安全的。
但顾维新心里清楚,上海这地方小泽龟二郎的隐私就是个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爆炸,他不能久留。于是,他心生一计,哄骗张倩去码头打探英国人的商船消息。张倩一听要去码头,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一个舞女,哪里懂得这些道道。顾维新见状,赶紧安抚她,说只要找到商船,就带她去香港过富太太的生活。
张倩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虽然是个舞女,但心里也渴望有个安稳的家,有个疼爱她的男人。她以为顾维新是真心喜欢她,于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下来。
顾维新看着张倩那兴奋的样子,心里却不以为然。他深知张倩这种女人,就像是大海上的浮萍,随风飘摇,没有主见。他之所以带上她,也只是想利用她而已。
“到了船务公司,你一定要小心,注意观察周围,别被日本特务和号的人盯上了。”顾维新叮嘱道。
“我怎么认得出来这些人是不是特务呀?”张倩一听就吓得脸色白。
顾维新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这事情确实有些棘手,要走就必须先搞到船票。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了漫漫舞厅的老板徐漫芝。这个徐漫芝可是个风云人物,在上海滩有着不小的名头。
“你不是在漫漫舞厅上班吗?”顾维新问道。
“是啊,怎么了?”张倩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去找徐漫芝,就说你想去香港展,听说那边赚钱容易。但是,千万别提跟我在一起的事情。”顾维新叮嘱道。
“晓得。”张倩点了点头。
“还有,你只能买一张船票。”顾维新补充道。
“一张船票?”张倩听后愣了一下,“你不是说带我去香港吗?怎么只买一张船票?你是不是想自己走啊?”说着,张倩就开始一哭二闹起来。
顾维新看着张倩那哭闹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烦躁。他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想想看,如果我们同时买两张船票,岂不是太引人注目了?。”
张倩听了顾维新的解释,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但也只好作罢。她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能有个依靠已经不容易了。
正在她迟疑不决的时候,顾维新这鬼见状居然再次给张倩说道:“听我的话没错,咱们得分开行动,买两张船票太显眼了,容易引起怀疑。你先从徐漫芝那儿买一张,我再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弄一张。你要是不放心,就带着钱先去香港探探路,我随后就到。”
张倩这女人本来就脑子不够用,一听顾维新这样说,立马就心花怒放,以为找到了通往幸福生活的捷径。
于是,张倩精心打扮了一番,提着新买的手提包就兴冲冲地去找徐漫芝了。徐漫芝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张倩肯定会回来,毕竟顾维新那胆小鬼肯定不敢出门,外面的消息都得靠张倩来打探。
可谁曾想,张倩一进门,不是来上班的,而是说要辞职!她一脸憧憬地说:“徐姐,我在上海攒了点小钱,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吃青春饭,所以我想趁年轻去香港闯闯,这次特地来跟你辞行。”
徐漫芝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还挺认真地说:“要去香港啊,那我怎么也得送你点钱,让你在那边过得舒坦点。”张倩一听,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徐姐,我就是想请你帮我买张去香港的船票。”
一张船票?徐漫芝立刻警觉起来,心里暗道:这顾维新拿到船票后肯定会杀人灭口,他可不想在上海留个尾巴。于是她笑着说:“两天后你过来取吧。”
张倩高兴地答应了,背起挎包就离开了舞厅。徐漫芝立刻派了个手下悄悄跟上张倩。张倩一路上左看右看,还买了当天的报纸,坐了黄包车,下车后又去菜市场买了菜。这些都是顾维新教她的,想让她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市民,免得引起怀疑。可张倩哪里知道,她早就被徐漫芝盯上了。
就这样,顾维新在公共租界的住处就这么被徐漫芝给摸清楚了。而另一边,李世群带着张世宝和冯根正在对金贵进行残酷的刑讯逼供,想逼他吐出顾维新的下落。可惜啊,无论他们怎么打,金贵也不知道啊。
“我说,我说。”金贵终于忍不住了。
“顾维新知道小泽大队长私卖粮油的事情后就崩溃了,害怕受到处罚,就遣散了我们,我们走的时候,顾维新还在工厂里。”金贵这个招供可把李世群,张世宝,甚至是冯根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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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新那小子,把我们打走之后,他到底去干嘛了,我可是一丁点儿也不知道啊!我可是冤枉的呀!”金贵为了保命,一句接着一句,眼泪汪汪大声喊叫。
冯根相互对了一下眼色。两个人会意,李世群迈着步子先走出了审讯室,冯根紧随其后。出了门,冯根低声说道:“这金贵能供出小泽龟二郎私卖军资的事,看来顾维新的下落,他确实不清楚。”
李世群心里琢磨着,这审讯报告要是拿去给小泽太君,说不定能让他跟小泽龟二郎的关系更近一步呢。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得意。
“冯处长,你说审讯报告,我交给小泽太君,怎么样。”李世群问道。
“李主任,你可不能犯糊涂呀,顾维新为啥知道这事儿后就跑了?”冯根突然问道。
李世群一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怕被小泽龟二郎杀人灭口啊!
小泽龟二郎可是宪兵大队长,这权力就是毫无理由把他脑袋砍了都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那这事儿,我就给藤田野望课长吧。”李世群想了想说道。
“可是藤田课长和小泽龟二郎是师生关系,你就不怕他包庇小泽龟二郎?”冯根有些担心,毕竟自己也参与了审讯。
“这事儿藤田野望可不敢包庇,私售军用物资可是重罪。”李世群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这事儿咱们要不要告诉于夏?”冯根又问道。
“于夏?那家伙私心太重了,二十三张画像还收了我两百块呢,告诉他只会把事情搞砸。”李世群觉得这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可不能让于夏给搅和了。
于是,他命令冯根暂时把金贵收监,自己则开车拿着审讯报告去虹口向藤田野望汇报去了。一路上,他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这次立功后,在藤田野望心里,他对大日本帝国可是忠心耿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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