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贞,给这位小姐上碗茶。”
老妇人没说话,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点头。
宁惠敏一眼就瞧出,这人可能不太正常。
中年男子解释:“我媳妇受过刺激,脑子不太好使,小姐别见怪。”
宁惠敏摇摇头:“没事,她泡茶不会烫到自己吧?”
中年男子:“这都是她干惯的,烫不到的。少爷带她去看过洋大夫,洋大夫说让她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比闲着好。”
宁惠敏一听洋大夫,来了兴趣,“在哪家医院看的?”
中年男子:“上海的圣仁医院,那里的廖主任和我们少爷是同学。”
宁惠敏使劲儿的压下翘起的嘴角,温声打听道:“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很好的医院。”
中年男子:“嗯,是美国人开的,里面的大夫都跟少爷一样,在国外上了好些年的学。我带阿贞找过许多咱们华国的大夫,但都不管用,还是去了圣仁医院,阿贞才认人了。”
宁惠敏:“哦哦!那圣仁医院能做手术吗?”
中年男子疑惑道:“手术?什么是手术?”
宁惠敏着急的连说带比划,“就是拿刀在人身上划口子,从里面取出点东西,或者放进去些东西,然后再缝上。”
中年男子满脸惊恐的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阿贞只是和那洋大夫聊天,平时吃些小药丸,就重新认得我了。”
“怎么可能划口子呢?少爷那么好,怎么可能害阿贞呢?!”
宁惠敏过热的大脑,冷静下来,细声细语的安抚道:“你别害怕,我知道阿贞没有。只是我没去过上海,听你提前圣仁医院,有些好奇,您别放心上。”
中年男子明显舒了口气,“宁小姐客气,只是闲聊,我不会当真的。”
中年男子不识字,只能等盛柏华回来,再谈文件的事!
这也正合宁惠敏的意。
原本知道他是滨沙洋行的高管,就让宁惠敏想结交了,现在又知道他在圣仁医院有人,宁惠敏便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在盛柏华跟前露脸的机会了。
在宁惠敏喝了两碗茶,吃掉半盘子桂花脂油糕后,盛柏华终于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宁小姐久等了。”盛柏华一身蓝色合身西装,衬得他高挑笔挺,斯文清隽。
宁惠敏像小学生见到班主任一样,立马规规矩矩站了起来,“盛老师客气了,你和我老师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叫宁小姐了,直接叫我惠敏就行。”
盛柏华只思虑了几秒,就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好,惠敏,坐吧!不用拘束。”
“实不相瞒,我在沪上大学任教,一声老师,还是当得起的。”
宁惠敏心想,不是滨沙洋行的高管吗?怎么又成沪上大学的老师了?这必须得问清楚。
“盛老师,文件我抄好了,你看看行不行?”说着,打开包,把里面的一沓文件递了过去。
盛柏华无声接过,快的翻看起来,“嗯,不错!你是练过钢笔字吗?”
前世,宁惠敏小学的时候,学校就钢笔字帖,让练钢笔字,这世她买了钢笔后,就把毛笔扔一边了,写字都是用钢笔。
“嗯,练了很多年!”
顿了一下后,宁惠敏紧接着笑着道:“盛老师,滨沙洋行是想在栾城开分号吗?”
盛柏华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嗯。”
紧接着,宁惠敏故意好奇的问:“您不是沪上大学的老师吗?怎么又跑栾城开洋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