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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对手（第1页）

而站立其中的两个少女，则显得十分娇小。

徐非轻易辨认出，眼前这两人就是上一幕中相互依偎的两个女孩儿。

时间似流水，瞬息功夫，两个女孩却都已长大。年长的业已十八，年少的也已至豆蔻。她们仿佛在交谈什么，徐非离得远，只能看见她们不断开合的唇形。

她凑近一些，才能勉强听清。

“阿萤，就送到这里吧，再往前，我怕你等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说话的女子长相清秀，五官算不上出众，却独有一番风味。

她话音温柔似水，正抬手想要摸摸对面那人的脑袋，却被那人躲开。

“哼！假惺惺！”

豆蔻少女偏头，不高兴地轻轻撇嘴，清丽的小脸皱成一团，“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就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西漠，自己跑去中央修真界，去做什么点星门的弟子！”

“好啦，阿萤不要抱怨啦。我拜托了隔壁汪家叔婶，让他们帮忙照顾你，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还不便知道。我保证，等你过了十五岁生辰，我就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

名唤“阿萤”的少女得到保证，撅着的小嘴微平，仿佛是在考虑这份保证的可信度。

年长清秀女子见她表情仍不开怀，左手轻抚右手手腕上的镯子，一样物什凭空出现。那东西被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顶部被细绳扎得严严实实，仅有一丝香甜从油纸缝隙中飘荡而出。

“喏，这是我前两日起大早做的栗子糖。我怕某只小馋狗在我离开之后没糖吃，急得哭闹，特意多做了一些放在家里，就藏在厨房水缸旁边的小坛子里，你可记住了？”

阿萤点头，眸光闪动。

她想要伸手接过纸包，却碍于面子，没动。

对面女子“噗嗤”一下笑出声，一边嘟囔着“阿萤不愧是长大了，知道要面子了”，一边解开了油纸包，挑出一块大小适中的栗子糖，塞进阿萤唇间。

突然被塞了一口糖，阿萤倒是很习惯。她巧舌一卷，那块糖便完全含入口中。

“甜不甜？”

清秀女子问完，不等回答，自顾自拿起一块，自己尝了。

“甜的！”

两女异口同声，温柔如水与清脆甜嫩同响。

讲完，两人又同时笑开，一如这么多年来，每次新做栗子糖一样。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这古榕林一到夜间就极其危险，我们此时分别，你也能在天黑之前赶回西漠。我这次不知要去多久，但我保证，一定会赶在阿萤十五岁生辰之前回来。”

清秀女子说完，不待阿萤反应，就要往前走。

再晚一瞬，她都怕自己舍不得。可她身上背着那样沉重的包袱，怎能不去呢？

前行不过五步，她的脚步又停下了。

“说起来，自从我们定居西漠，阿萤就没再唤过我姐姐了。此番离别之际，我想听阿萤再叫一声‘阿姐’，可以吗？”

“阿……阿姐，”许是长久未叫出口，这声称呼有些生涩，阿萤目光凝视着前方未回头的那个身影，再次开口。

“阿姐，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叫姐姐好不好，你叫姐姐，姐姐给你买叶子糖。”

“不要哭，哭花了小脸就不好看了。”

“对不起啊萤儿，姐姐不能给你买糖了……”

“佛门不净，道门不兴，妖门作乱，魔道反倒是最干净的那一个，你说可不可笑？”

“这是勇敢者的勋章，是怯懦者的坟墓。”

“我永远都记得，在那天，你从黑暗荆棘中撕出一条裂缝，就此抓住了，飘荡在无线黑暗当中的我。”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是带着浑身的尖刺靠近我，那我宁愿我们从未见过。从那场初见开始，就是一场完完全全的错误。”

“那时候，并不知道这一身尖刺会将你伤得这么重。”

“通天之道下，无色的河水环绕着浅色白玉般的阶梯。”

徐非身侧，窃窃私语悄悄入耳。

“传言中，那是人世间无归之处魂灵的魂河，数以百万计的魂灵飘荡其中，找不到归宿。宿命和时间将他们抛弃，天地间唯有这条魂河是他们的容身之所。”

倏忽间，一抹白影慢悠悠地从远处飘来，于无色河水间醒目非常。

徐非立于朝圣道白玉阶梯，小心翼翼地探出身捞起那抹白影，放在手中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