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王府。
红禾满头大汗的在耳房里忙活半天,亲自盯着一大群小厮,弄满了整整一大桶热水。
这么早春的天气里,她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海棠花瓣,嘚瑟的洒在浴桶里,一边撒,一边贼笑。
沈沉鱼从外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不由好奇道:“你笑什么?”
“王妃……”
红禾冲她甜甜一笑,道:“小世子已经满两个月了……”
“怎么了?”
“奴婢问过大夫了,说您的身体已经无碍……”
沈沉鱼更迷糊了,无碍怎么了?
“王妃,您不能天天的让王爷睡榻啊!”红禾简直是痛心疾首:“这不是把王爷往别的女人身边逼么?”
沈沉鱼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红禾话里的意思,一张脸刹那变红。
勇儿一直是她亲自喂养,晚上也跟她睡在主床上,萧长凌回来后,第一天夜里被抱到奶娘身边的勇儿,哭闹了一整夜,直闹的沈沉鱼亲自把他抱回来才罢休。
萧长凌对于临盆那日没能陪在沈沉鱼身边,一直都满怀愧疚,见状自动去睡了窗边的榻,两个人夜里隔着屏风对望,说些闲话儿才睡。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红禾这是提醒她,别‘冷落’萧长凌。
沈沉鱼有些无语:“红禾,你才多大点年纪,怎么懂这么多……”
“奴婢不懂啊!”红禾笑嘻嘻道:“是厨房的采办张大婶告诉我的,她让奴婢想法子……”
沈沉鱼一个忍不住,捞了一朵鲜艳的海棠花瓣朝着红禾扔去。
这丫头!
不料萧长凌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红禾精明的闪躲开了,那花瓣不偏不避正砸在了萧长凌的脸颊上,湿漉漉的,带着热气与香气。
沈沉鱼看见他,想起红禾刚刚那些话,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怎的,腾的一下就红了。
萧长凌望着她鲜红欲滴的脸,眸色渐渐加深。一把拿下脸上的花瓣,嘴角勾起一抹笑:“王妃这是在邀请本王共浴么?”
红禾连忙转身退下,将耳房的门在外头锁上了。自己退到了外院,还将满院的下人都叫走了。
屋子里,沈沉鱼讪讪一笑,道:“王爷,别开玩笑了……”
萧长凌一步步走过去,伸手将她一搂。
男人身上传来熟悉的,令人心醉的檀香味道,沈沉鱼微微闭上眼,她发现自己还挺渴望这个怀抱的。
萧长凌没再说话,低头,湿漉漉的吻印在沈沉鱼的额头,眉间,眼睑,渐渐往下。
浴室里的温度渐渐升高。
事后,沈沉鱼浑身瘫软的倒在萧长凌怀里,任由他的手掌轻轻抚摸过她雪白的肩颈,顺着脊背往下。
“别……”
沈沉鱼身子轻轻一颤,带着哀求:“我很累了……”
“别动。”
萧长凌却正色道:“本王在帮你洗澡。”那高傲的神情,就好像是能得他亲自服侍,是多么大的荣耀一般。
沈沉鱼累坏了,这个时候,她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可身上的火热大掌还在到处游走,身后靠着的那具身躯又滚烫无比,想忽视都不可能。
“沉鱼,等到了边关,你一定要给本王再生一个孩子。”萧长凌贴过来,凑在她耳朵边上道。
沈沉鱼愣愣的点头:“好,要女儿……”
话音落,她就发出一声轻轻的闷哼。
身后萧长凌一边动作,一边低沉的笑:“你答应的,可别抵赖。”
……
林月婉百无聊赖的走着,根本没主意自己又进了御花园中。
这是太子死后的第四十七天。
她一天一天的数着日子,只觉得煎熬无比,可天大地大,她哪都去不了,每日里陪在身边的,除了宫女,就是太监。
再然后,就是裴后了。
这是林月婉现在能见到的所有人了。裴后告诫她,做太子遗孀就要有个遗孀的样子,清心寡欲,闭门不出,潜心向佛,这才是正道。
去她的狗屁正道!
林月婉狠狠的低声咒骂着,她今年才十九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要像个历经苍苍,快要死去的老太婆一样清心寡欲,这不是折磨人么?
若是日后她的人生只能这么度过,她宁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