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介怀,凌亲王妃拿出这些东西,怕是连自己的体己嫁妆也拿出来了,她还怀着孕呢!王爷是担心她而已。”定北侯连忙解释一句,抬脚去追萧长凌了。
萧长凌没在营帐,他避开全营的士兵,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里,一边仰头喝酒,一边对月出神。已是开饭时间,身后不远处的大营里隐隐飘散出饭菜的香味。
今夜全营,似乎格外兴奋。
“王爷是担心她们母子?”定北侯走过来,在萧长凌身边坐了下来,伸手一把夺过酒壶,仰头就喝。
但下一刻,他便骂开了:“王爷脑子有病么?喝水就喝水,装什么喝酒!”
“军营不允许喝酒。”
萧长凌面无表情。
定北侯扔了瓶子,看他一眼,叹息道:“王妃不是普通女子,她自有自保的能力,你也不别太担忧了。”
萧长凌紧皱的眉头半点没松开:“本王只是想,她现在吃什么,喝什么?”
定北侯愣了一愣,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顿觉好笑。
“王爷,你是不是担心的太过了?王妃纵然有心帮助咱们,可她不至于不给自己留吃的……”
萧长凌忽然站起了身,神色凝重:“不行!今夜我要回去看一眼!”
定北侯猛的张大嘴巴。
但想一想沈沉鱼送来的那十车粮食跟草药,他聪明的选择了闭嘴,只向萧长凌交代道:“你早去早回,全营戌时三刻关闭,你可不能错过时辰。”
风中遥遥传来萧长凌沉闷的回答声:“知道了。”
定北侯听了,挑了挑眉,起身时,连那个装水的酒瓶子也带走了。
……
纵然没有了燕窝人参,但是其他蔬菜瓜果鱼肉一样不缺,红禾拥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一些寻常的菜,也能被她整治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萧长凌行色匆匆的从外进来时,就看到沈沉鱼正捧着一碗酸梅汤喝的津津有味,满屋都是饭菜香,再一看桌子,满满当当。
“王爷?”
沈沉鱼听到动静,抬头看时,吃了一惊。
但随即那惊讶就变成了狂喜,她抱着肚子一下子就起了身,一边走过来,一边道:“王爷吃过饭了么?红禾,快去打水让王爷净面……”
萧长凌已经许久都没见到过沈沉鱼了,伸出他那被刀剑磨的有些粗糙的大手,揽上沈沉鱼腰间,他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从头看到尾。末了盯着她越来越圆滚的肚子瞧,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看的沈沉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爷,还是先用膳吧!”
萧长凌原本是没有胃口吃饭的,但是此刻,望着朝思暮想的人,再闻着这满屋喷香的饭味儿,他顿时觉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好。”他点点头,走去在红禾端着的铜盆里净了手脸。
沈沉鱼看着他那几乎晒成了古铜色的肌肤,以及周身似有似无的血腥气,鼻子一酸,便要掉下泪来,但她强自忍着,还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萧长凌很快在桌边坐了下来,环视着桌上菜色,他满意的点点头:“我以为你弄出那许多粮食,得吃糠咽菜了,如今看来,你过的还不错。”
“王爷就是因为这个回来的?”沈沉鱼挑了挑眉。
红禾捧着一碗饭走过来,放在萧长凌面前。
萧长凌不置可否,拿了筷子夹菜,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几口,他才道:“沉鱼,本王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很生气,你居然不懂得照顾自己……”
“那王爷看到了,我过的还算不错吧?”沈沉鱼笑眯眯道。
萧长凌夹起一块炖肉,狠狠的塞进嘴里,在军营这些日子,他有些时日没见荤腥了。
“没有从前好。”
“王爷,我没那么娇气。”沈沉鱼坐在对面,看萧长凌吃的香,她也端起了面前的饭碗,但却只是捡一些清脆爽口的素菜吃。
饭后,红禾带着人进来把桌子撤下去。
萧长凌拥着沈沉鱼在屋内凉塌上坐了,握着她手,总像看不够似的。
“一会儿,我还得回去。”
他声音闷闷的。
来时不觉得,可是要分离了,心底里骤然生出一股巨大的不舍来。
沈沉鱼闻言并不惊讶,她有些依恋的将头靠在萧长凌的肩膀上,声音低沉:“王爷想我了,还是可以偷偷的回来。”
萧长凌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偷跑着回来的。两个人之间,已经不需要那些无用话语。
“对了,我抓了苏瑾,还有那个高公公。”沈沉鱼忽然道:“怕她们坏事,先看管起来。”
萧长凌先是一惊,随即便笑了:“抓的好!”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悬心担忧沈沉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