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酒店的房间,杨毅就大咧咧地靠到了一张单人床的床头,斜睨着陈飞调侃道,“怎么军方的酒店都是标间啊,多不舒服啊?”
“那有什么办法,传统呗。”陈飞哼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甩向杨毅,杨毅伸出双手接住了。
“还有,你看这一天的功夫,你都换几遍衣服了?”
“这可真没办法。”陈飞哑然失笑,见杨毅手里已摸出了火机,便自己点着了烟,走到另一张床前,学着杨毅的样子在床上半躺下。
杨毅挑了挑眉,说,“你们从沈阳过来好几个人啊。”
“警示教育的机会嘛,再说,纪委总得跟踪进展啊。”陈飞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那你——”
陈飞侧头看向杨毅,呵呵一笑,“我是真的请假来的,不过也在纪委那边挂了个名,不然今天也进不去不是?”
“你挺狡猾啊。”杨毅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我知道你想说啥,”陈飞笑了笑,“像我这样没啥背景的,估计也就到头儿了,而且我想,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事儿给我小鞋穿。不过,兄弟,还是谢了啊。”
杨毅不屑地撇撇嘴,忽然笑了,陈飞看得直纳闷,狐疑地问,“你又憋什么——”
“没,”杨毅忍住笑意,“我想起来你们仨在一起,倒挺和谐的。”
“你可别,”陈飞连连摇头,“陈立新那主儿我可hold不住,你还是把她留给强子吧。”
“嗯,我记得你说过。”杨毅的嘴角微微上扬,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陈飞吐出一口烟,瞥了瞥杨毅,笑道,“我忽然发现,你怎么不和我斗嘴呢,你那张嘴那么厉害。”
“厉害吗?”杨毅咧咧嘴,笑道,“你是我哥,我哪儿敢和你斗嘴?”
“杨毅,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你的本事了。”陈飞苦笑着皱皱眉,“你都不知道,你问强子那会儿,我特地看了看检察院那两个人——”
“是吗?他们怎么了?”杨毅好笑地看向陈飞。
“他们——”陈飞脑子里回忆着法庭上的情形,嘴角浮起笑意,“我感觉他们先是吃惊,然后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还不时地交头接耳,像是在商量什么,但是到最后,他们也没憋出什么屁来啊。”
“你可别小瞧他们,没准儿人家是深藏不露呢,我事后都直呼今天侥幸。”杨毅倒是没得意忘形,想了想又说,“不过也许是他们平时和律师交手的机会不多,习惯了按部就班,没被我们捶打过。”他顿了顿,又咧嘴笑了,“我今天还想和他们好好辩论辩论的,可惜他们没给我机会。”
“总之在我们这些人看来,他们是落了下风。”陈飞说。
“那倒未必,也许是他们不想多事儿。”
“你的意思是——”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说了嘛,今天庭审的氛围很好,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挺诡异,好像大家就是走个过场,可能你们听到的风声是真的。”
陈飞收敛起嬉笑的神情,凝神思索片刻,问道,“那你觉得,今天能有几成把握?”
“六成,”杨毅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只能说这么多。”
“嗯,那应该够了。”陈飞吁了口气,嘿嘿一笑,说,“行,不说这些了,你总算给我争了口气,没让我掉链子,晚上和你好好喝几杯。”
“看你这话说的,你也没看是谁找的我?”杨毅不屑地撇撇嘴,继而笑道,“对了,晚上到底要吃什么啊,咱们还没订地方呢。”
陈飞略一思忖,说道,“要不——锅子?”
杨毅哑然失笑,说,“你这趟北京来得倒值,又是烤鸭又是涮肉的,都是北京的特色。行,咱们就找一个铜锅涮肉,老北京的,让你吃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