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被雨淋了那么久,感觉冷么?莫要着了凉才好。可惜我身上不曾带得火折子,否则拾些干柴,在这里生一把火倒是挺好。”
“你用不着为我担心大黑哥,刚才咱们躲在那么大一颗老树下面,其实淋得也不怎么厉害。我小时候也过惯了苦日子,你别看着我瘦弱,身子却也结实着呢。再说了,既然跟你跑了出来,就早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如果连这点儿雨淋都受不得,那岂不太也对不住你对我的一片真心了?”
张梦阳听她这么说,心下这才恍然,原来他们俩是一对私奔离家的小情人。只不知说话的这女子,是背着父母与情郎远飏,还是背叛了老公而与情郎私奔。
听了女子的言语,那男子十分动情地说:“晴儿,你对我这么好,又对我这么信任,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你放心,我赵得胜对天发誓,既然把你带了出来,就一定要让你过上舒坦日子。将来建立了功名,怎么也让你得个诰命夫人的荣宠,还让你给我生下七八个儿女,整天围着咱俩叫爹,叫娘。”
张梦阳心里一惊,原来在女子口中被称作大黑哥的这个人,竟然就是童贯手下的那个亲军马步司点检赵得胜。那么这个被称作晴儿的女子,应该就是在天开寺的客舍里,站在童贯身后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厮了。
那时候他通过扮作了侍卫的萧太后的提醒,发现了赵得胜与这个晴儿之间,在暗暗地眉目传情。当时也亏得太后心细,否则此刻,他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这个被赵得胜拐带出来的女子,竟会是在宋廷位极人臣的童太师的女人。
只听晴儿娇声斥道:“好你个死大黑,就会拿没正经的话儿占我便宜。给你生七八个儿女,你想得倒美,你当我是猪么?听太师府里的嬷嬷们说,女人生一次孩子,那危险就跟阎罗王打了一仗差不多,等于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再说你看我这身板,像不像是能给你生七八个孩子的人?
再说了,真的有那么多的孩子围在你我的身边叫爹叫娘,闹哄哄的,烦也烦死了。”
“你别听那些老婆子的瞎白话,他们懂得什么。女人生孩子,那是给老祖宗传接香火,老祖宗们都会来保佑的。比如我妈,看上去是个干巴精瘦的小老太太,可是一口气连生了我们姐弟十个。也没听他说到鬼门关去过。”
“什么?你说你妈生了你们姐弟十个?”
“嗯,是啊,我排行第六,我前边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后边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晴儿笑道:“嚯!你妈妈可真厉害!我只怕连你妈妈一半的本事也没有呢。”
“是么,那我可不相信。口说无凭,那咱们现在就试试怎样?我就不信,像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生起娃娃来会那么费劲,嘿嘿……”
赵得胜说完,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放荡的坏笑。就听晴儿口里说着:“别……不要,啊呀……你个死大黑,快住手,哎呦……”
听起来,那赵得胜已经奈不得猴急,开始对晴儿动起手脚来了。晴儿身子娇小柔弱,哪里经得起黑铁塔一般的赵得胜的缠磨,推拒了一阵之后,只觉得浑身绵软,也只得一切由他了。
洞口的方向,一阵窸窸窣窣的宽衣解带的声音,和晴儿口中发出来的时断时续得“唔唔”声,传入了张梦阳的耳朵里来。
“他妈的,真不要脸!”张梦阳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他丝毫未曾料到,这个官居马步司点检的赵得胜,堂堂大宋朝廷命官,居然在这狭窄的坑道中,于距离自己十几步之外的地方,干起了这等下流的龌蹉勾当。
洞的深处一片漆黑,张梦阳看不到洞口处的那一派旖旎风光,但在他的眼前,却浮现出了印象中农村车来人往的街道旁,肆意匹配的土狗来。
……
事情结束之后,张梦阳又听他们搂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无非是一些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两不相负的互诉衷情的言语。这些话在局外人听来,难免会觉得陈词滥调,肉麻做作,但对局中之人来说,却是真诚甜蜜,比之世上难得的佳酿都还要甜美许多。
只听赵得胜说:“从我第一次护送你去大相国寺进香,我就开始为了你神不守舍。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见你一面,有时候夜里头抓狂睡不着觉,就独个儿跑去太师府,宅前屋后地转悠。
那时候就想,就算见不到你,能离得你近一些也是好的。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明显地瘦了许多。别人问我,我只说正在生病吃药。其实我那心里的毛病,又岂是寻常药物所能治得的?”
“嗯,这话我信。记得第二次去大相国寺进香的时候,还真是见你明显地瘦了许多呢。”
“当时,你可能想到我那般模样,全是被你害得么?”
晴儿嘻嘻一笑,说道:“没有,还以为你是被病给拿的呢。当时只觉得你大黑脸盘子上的两颗眼睛,比头次见你之时更觉着大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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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得胜却没有笑,叹了口气说:“哎,幸亏从那以后,每每你去大相国寺进香,太师经常派我给你护驾前去,要不然,我何止仅是瘦了一些儿?恐怕这条命这会儿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呢。”
“大黑哥……”
然后半晌听不见他们说话,应该是两人说到动情之处,紧紧地搂抱在了一起。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就听赵得胜说:“那次在大相国寺里,你对我说男子汉大丈夫,冲锋陷阵不能光凭打打杀杀,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就得多看些书,古来指挥得动千军万马的人,都是些胸怀大志,腹有良谋的主儿。
可我哪是读书的材料啊,从小到大,我一看见书就头疼。但自得了你的吩咐,我也便硬起头皮来,找人教我识文断句。每到读得辛苦难以为继之时,一想起你来,便是再辛苦,也觉得不算是什么了。”
张梦阳听到此处,觉得赵得胜这一点倒是跟自己挺像的,为了自己的意中人,哪怕是再难之事,也要努力为之。假如小郡主要自己去学那枯燥乏味的历史,去上那几乎全凭死记硬背的政治课,自己肯定也会甘之如饴的。莫说是小郡主,就是她的姨娘萧太后如有所命,那自己肯定也会丝毫不皱一下眉头的。
“咦,我怎么会忽然想到了太后?……难道太后在我的心里……在我的心里,已然有了与小郡主同等重要的位置了么?这……这,怎么会?”
他开始在内心深处自责起来了,自责自己既已钟情于小郡主,便不该对萧太后起心动念,一个男人见一个爱一个,那岂不成了女人们口中所说的渣男了?
虽说自责,虽明知道不应该,但他却又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美艳不可方物的萧太后,确实是已经开始在他的深心里扎下了根来。为此,他极是气恼自己,不由地抡起手来在自己的右脸颊上扇了一下。
“啪!”地一声,张梦阳使的力气不大,没想到产生的动静却是不小。他吃了一惊。挨近洞口处的赵得胜与晴儿更是大吃了一惊。
“大……大黑哥,那……那是什么声音?”晴儿害怕地问,她的声音,明显地因害怕而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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