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都知道的。
一段关系到达这样的地步,它的存在不再是快乐,最理智的方式就是分手。
【闵随:我总在想,我从前那些行为到底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但自诞生起,我所见之处皆是欺骗与谎言】
【闵随:我理所当然将其认定为可以原谅的行为,却忽略你的感受】
【闵随:对不起,音音】
原烙音静静看着不断发来的消息,他并没有回应,但他知道自己讨厌现在的模样。
不坦诚,畏畏缩缩,就像是担心自己会再次受伤的刺猬,痛过后永远不会露出柔软的肚皮。
【闵随:或许,我们的确该像你选择的那样,分开一段时间】
先是脑海中炸起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响,接着是无法忽视的耳鸣,原烙音的胃攸地开始绞痛,他还没坐上床沿就因为轮船的颠簸跪倒在地。
地毯凸起的粗糙布条磨痛他的手掌,但生理上的那些细微疼痛比不上坍塌的心腔。
他,原烙音这辈子除了残缺的腺体顺风顺水,没想到遇见了最大的报应。
但他可悲地发现,他在绞尽脑汁让闵随收回这句话。
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心怀鬼胎,他都不想答应闵随的话。
明明是闵随,明明是他的错,凭什么他不努力不挽回就要说分开。
是厌倦了。
还是累了。
原烙音这一刻仿佛忘记分开这个选项困扰他多时,当闵随说出口后,他只剩下本能地拒绝。
不是说命定,不是说爱。
那就该纠缠,那就该永远不分开,不管捅穿双方的是剑还是荆棘。
“闵随……”原烙音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闵随。
他怎么敢!
原烙音跪在地上,手机由于意外的颠簸滚落到床与柜子的间隙,他已经失去再去看那条消息的勇气。
他想好了,就算是两看相厌,他也不放手。
“啊!那是什么东西!”
“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手指即将碰到手机的那一瞬间,楼下的尖叫声引起他的注意。
一只触手出现在小窗框定的画面中,与一旁的参照物相比简直庞大到令人心惊。
诡谲的波涛中,有血红色的生物若隐若现,随着轮船的颠簸,原烙音终于看清祂的模样。
用血红形容并不合适,祂的颜色接近于解冻的肉,有些像大王乌贼的颜色,皮肤斑驳有些淡粉的斑点,密密麻麻镶嵌着不知名的伴生物;而祂巨大的触手完全横过甲板,不难想象已经在海波之下包裹住这艘轮船。
祂的触手吸盘直径超过一米,瘫倒在地的人类在其旁就像是一个黑色的点,而触手之下全是血迹,残尸与哭喊染红了天际。
而那怪兽还不罢休,越来越多的触手在空中挥舞,原烙音保证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