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养孩子,向来注重因材施教,大哥儿这样的人才合该进兵营的,磨练几年,跟着外祖和舅舅立了功,封个武官,顺顺当当,大哥儿自己也愿意得很,可偏偏”
“你父亲和祖母不舍得,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这不,大哥儿都十五有余了,还僵持着。”
“大哥儿七八岁上,你父亲把他哄到书房,亲自教他刑名钱粮之道,可惜,大哥儿没兴趣,那书瞧上两眼就够够的,有回直接打了瞌睡,把你父亲气得”
“后来你父亲仍不死心,请了极有耐心的幕僚来教大哥儿,大哥儿倒好,直接在书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幕僚来了一天就走了,你父亲要抽大哥儿,江夫人却拿着书,直夸大哥儿画的好,还请了丹青师傅上门授课,你父亲气得有一个月没去馥春院。”
吴三娘笑得前仰后合,笑罢了才道:
“父亲真是!那二哥呢?”
冯雨湖一顿,想了想道:
“二哥儿我不甚了解,从前我与阮氏不合,与二哥儿也不多熟络,只知道他自小老实,没事就爱捧着书瞧,不似大哥儿,整日的上蹿下跳。”
“父亲没亲自教二哥刑名钱粮?”
想着以前她爹对阮姨娘的那份儿偏宠,吴三娘觉得没教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个不清楚,反正最后也是送去了学堂。”
冯雨湖老老实实道。
吴三娘又笑,随后叹着气道:
“照我说,还是做女孩好,我可不想从小就被父亲耳提面命,还不许我打瞌睡。”
说完,冯雨湖也跟着笑了,直说有理。
吴三娘的马车后头,冯春时坐在马上,听着前头母女俩时不时冒出的笑声,心里一会儿怅然若失,一会儿七上八下,好不复杂。
怅然若失是因为他成了局外人。
七上八下是因为不晓得三娘有没有劝得动雨湖。
想着费尽千辛万苦,最后还是孑然一身,冯春时颓然万分,耷拉着脑袋,瞧着很是丧气。
李炎一直瞅着他,见状连忙打马上前,递上自己的酒壶,好心劝道:
“大郎,我跟你说,雨湖姐姐那头,不能只靠三娘一个人,你得去缠!”
缠?
冯春时一愣,怎么缠?
“你瞧你,书呆子!烈女怕缠郎,听没听过?投其所好,明不明白?还有,你不能总跟三娘子针锋相对的,雨湖姐姐明显心疼三娘子过你,你得讨好她”
冯春时斜着李炎,被他说得醋坛子打翻一地,立刻就反问道:
“讨好谁?三娘?哼,做梦!还有,谁许你叫雨湖姐姐了?雨湖姐姐也是你能叫的?”
李炎瞪着眼睛,一把夺回了酒壶,嘁了一声道:
“你小子,不知好歹是不是?我告诉你,真换了旁人,这样的好主意我还不想告诉他呢,你还不领情!”
冯春时冷哼一声,夹起马肚子朝前紧赶了几步,晃到了吴三娘的马车旁,露出一个假假的笑脸。
李炎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见他扬着笑脸去,拉着长脸回来,嘴角没忍住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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